二十年前菁菁校园之胡思和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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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阳光在紫丁香盛放的校园里流淌,灰色的主教学楼以它凝重古朴的苏式风格,将高耸的顶尖插入湛蓝的天宇,如同一座铭刻着历史而又展示着未来的丰碑。楼前广场两侧的丁香树枝叶纷披,几条对称的甬道曲径通幽。楼的后面则是座很别致的花园,正中间的一座花坛鲜花怒放,呈对角线状的小路旁另行放有涂着绿漆的长椅,上面有独坐养神的,有埋头读书的,也有情意绵绵的情侣。
你懒散地坐在长椅上,眯起眼睛,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指缝间那支香烟无声地燃着。你喜欢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独享那一份逍遥。
不去想繁重的课程和恼人的考试,不去想人与人之间大大小小的不快,不去想人口问题、环境污染和经济衰退,不去想东欧风云突变、中东战争和苏联解体,不去想人活着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过程还是为了目的,不去想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冥冥中到底有没有主宰一切的上帝,不去想所谓的四维空间、外星人飞碟、史前文明以及人类的未来,不去想男人和女人是怎么一回事,衣袋里的钱够不够这个月的花销……只须坐着。
只须坐着,静静地,馨享造化最本质的感受,阳光、轻风、花儿、草儿,万类在自由自在中尽情地生长。
校园本事圣洁的地方。记得你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年,看到那张正面是鸟瞰的主楼、背面是一段华丽赞词的明信片时,你曾产生过这种幻觉。
工程师的摇篮。仅仅是工程师的摇篮吗?
对面是刚刚竣工的科学馆,以出资人的名字命名。哪位家财万贯的香港人倒有个很儒雅的名字——邵逸夫。镀金大字焊接在楼墙之上,阳光下熠熠生辉,大有万古流芳的意思。
知识不是金钱的对手。
高层建筑有很大的阴影投射在草坪、花坛和小路上。阳光下产生强烈的视觉反差。
“不要再赞美什么了,一切都不值得赞美;不要再愚蠢了,谁都不再聪明。”
五月是生机盎然的季节,而你的心却似乎早已凋零。校园是美丽的校园,但美丽有时候是令人发愁的。
那边走过几个学生,男男女女说说笑笑。你知道他们一定是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因为你是高年级的,远足的日子在七月。
【注】本文为二十年前一则随笔,原名《菁菁校园》,老婆小丽说写得不难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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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4-19
辽宁·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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