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名叫莲，性格乖巧，长得白嫩水灵，发育得也好，一眼看去，谁都不会料到，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心智却不如七八岁小女孩。因为傻，她的妈妈可怜她，对她格外地好，总把她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这让一些人看了，心里更加感到惋惜。

工厂为了安置残疾子弟，修建了一座养殖场，利用带有余热的工业水养殖热带鱼。莲进了这座养殖场，跟吴瘸子、李哑巴他们一起干活。吴瘸子总是对她嬉皮笑脸，趁人不备，还抱住她要跟她亲嘴，被赵场长发现骂了一顿，之后才不再敢了。李哑巴却正好相反，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恶狠狠的，好像她欠了她八百吊。

赵场长护着莲，主要是因为她跟莲的妈妈认识。莲的妈妈曾求过她照顾莲，还特意送了礼。此外，赵场长也清楚，像莲这样的漂亮傻女，很容易被男人打坏主意，也容易被女人嫉妒。一旦出了问题，伤害了莲不说，对自己的工作也有不好影响。

其实护着莲的，除了赵场长外，还有赵场长的爸爸赵长春。赵长春这老头今年有七十岁，退休前曾当过工厂的副厂长，所以跟普通的退休老头不一样。别的退休老头大都没文化，土里土气，而赵长春年青时留过苏，不但有文化，人长得也瘦高挺拔，鹤发童颜，一看就知道，当年也是个帅气的男人。

赵长春闲来无事，时常到女儿负责的养殖场溜达。每次看见莲，都停下来跟她说话，声音很柔和，眼神也格外慈祥。他似乎很喜欢跟莲说话，即使莲总是颠三倒四，有时候甚至很不靠谱，他都不觉得乏味。后来，还时常带些糖果给莲吃，这让莲心里很欢喜，高兴地叫着“爷爷”。赵长春见莲喜形于色，就忍不住伸手摸摸莲的头，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丫头，招人疼，可惜了。”

下午，赵长春又来到养殖场。看见莲身边无人，就塞给她一幅漂亮的花手帕，然后又跟她说一会儿话。临走时，还摸了摸莲那俊俏的脸蛋。晚上下班，莲满心欢喜地拿给妈妈看。妈妈听说是别人送的，不但没有高兴，还满心狐疑地看着莲，然后没完没了地问这问那。最后忍不住试探地追问，那老头都对她做了些什么。莲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妈妈见了，似乎出了口气。然后告诉莲说，以后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第三天，赵长春又来看莲，临走时，掏出一只漂亮的塑料发卡。莲摆摆手，告诉他，她不能要，是妈妈不让要。赵长春微微一愣，拿着发卡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始小心翼翼地询问缘由。莲就颠三倒四地告诉了他。老头听明白后，犹豫一下，笑眯眯地告诉莲说：“你收下，不要告诉你妈。你妈要问，就说路上拾的。”临走时又告诫莲，这是他和她之间的小秘密，他们都要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莲高兴地答应。

莲答应赵长春后，就总是提醒自己保守秘密，唯恐一不小心说了出去。有时候，她还会为有了秘密暗自窃喜。妈妈发现她独自傻笑，就又刨根问底追问，可她却死活不肯再说。与此同时，上班的时候，她开始习惯盼望赵长春的到来。她不清楚盼他来，是为了得到他送的东西，还是为了跟他说话。反正，不知不觉，这已成了习惯；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了她知近的人。

因为知近，所以他们可以很自然地坐在值班室里，在同一条长椅上说话，甚至紧挨一起地坐着。无人时，赵长春还会伸出胳膊搂搂她。有一次，甚至让她坐进了他的怀里。隔着蝉薄的夏裤，莲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个发硬的东西。她知道那是什么，但从没想到那东西还会硬，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觉得很奇妙，甚至还有些舒服。发现老头轻微地喘起粗气，脸上有些难受的样子，她就急忙站起来，关切地问是不是她太重，把他压着了。赵长春喉咙里忍不住咕噜一声，长出口气，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这小心肝儿，招人疼。”

赵长春跟莲说：“咱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你以后有时间，可以到我家来玩。我家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呢。”莲告诉他，妈妈一直不许她去别人家。老头就又说：“不是说过了？这些都是咱们两个的秘密，别人谁都不要告诉。你妈妈也不要告诉就可以了。”莲觉得他说得在理，就答应了。

赵长春的老伴十多年前就已故去，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儿子和女儿不定期来看望他，还专门给他雇了钟点工洗衣做饭。前几次偷偷去他家，莲莫明其妙地有些害怕，好像自己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几次之后，这种感觉就逐渐消失。除此之外，她越来越感觉到，坐在这个老男人的怀里，被他抚摸乳房和亲吻嘴唇，是件很舒服的事。具体有多舒服，她描述不出来，只觉得呼吸急促，浑身发麻四肢发软，脑子里变得混沌。

夏日的午后令人恹恹欲睡，靠在沙发里的莲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突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居然一丝不挂。而那个叫赵长春的老男人，正趴在她的两腿中间，牢牢压在她的身上，气喘吁吁地耸动着屁股。与此同时，自己的下面传来隐隐的痛。

事后，看见自己出了血，莲吓得惊惶失措。赵长春急忙穿好裤子过来哄她。他告诉莲，他们是最好的朋友，男人和女人好到一定程度，都要做这件事。他还说，只有第一次会出血，会痛，以后就不会了——不但不会，还会非常舒服。莲相信了他，吃了他给的水果，才准备离开。

莲走到门口，听见赵长春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可怜数点菩提水，滴入红莲两瓣中。”回头看时，见那老头软软地躺在椅子里，脸上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

此后每隔几天，赵长春就来接莲去他家。每次跟她做完那件事后，都给莲好吃的东西。久而久之，莲也逐渐感觉到了其中的乐趣。那种一开始飘飘欲仙，之后忽然飞上云端的感觉，是她今生从未体验过的。这使她忍不住快活地呻吟和喊叫，直到它们渐消渐去。

后来，只要赵长春不来找她，她就一个人悄悄坐在鱼池边，想那老男人，还有那些事。

秋天来临，莲的身体有了异样。莲的妈妈发现后，吓得脸立即就白了。她再三追问，莲才将她跟赵长春的事说了出来。莲的妈妈嚎啕大哭，一边打女儿，一边痛骂赵长春这个老畜生。

莲的妈妈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赵长春算账。赵长春的儿女们闻讯赶来，知道事情原委后，也觉得非常丢人。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出了问题，还是要解决。他们反复地给莲的妈妈道歉，答应出钱帮莲打胎。不但如此，还主动提出给一笔钱作为补偿。他们都是工厂的中层干部，都有头有脸，万不敢把事情闹大张扬出去，更不可能让老头去坐牢。

事情既已这样，莲的妈妈也就没别的办法，只好同意悄悄私了。

打胎是赵长春的女儿赵场长陪莲去的。莲懵懵懂懂地跟着去，到医院才弄明白怎么回事，突然一反常态，闹着不肯去手术室。她跟赵场长说，她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想把宝宝留住，她也要做妈妈。赵场长连哄带吓，费了好大力气，最后才把她弄了进去。

出了这事后，赵长春那老头很快就一病不起。冬天来临，有一天早晨，钟点工来赵长春家干活，发现他已经死在床上。

跟他年纪相仿的几个退休老头，暗地里都说老赵很不合算。他们的老伴有的也已故去，有的虽还活着，但也早就没能力做那种事。他们有需要时，都是悄悄去百货大楼。百货大楼的门口，时常有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在那里候着，专门做那些“宝刀未老”的老年男人的生意。而且，要价还很便宜，四五十块钱就可以成交。

赵长春死后，莲变得越来越傻，整天坐在鱼池边发呆，偶尔还自言自语，说一些谁都摸不着边际的疯话。养殖场只好决定辞退她，要她回家呆着。莲的妈妈也不敢再让她出来做工，整天将她看在家里，再不许随便出去。

第二年清明，赵长春的儿女到郊外扫墓，老远就看见坟边有个姑娘，一动不动地坐着。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却是那傻女——莲。不知怎么，她居然从家里偷偷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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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1

江苏◎连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