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葛兰兰这个美人，就开始打她的主意。但是我一直没敢表露出来，直到高三下学期，有一次晚自习后，她主动要求我送她回家，我才知道，原来这丫头也在打我的主意呢。

此后，我们晚自习偷偷溜出去几次，主要内容是聊聊天，拉拉手，至多摸摸咪咪。葛兰兰的咪咪很坚挺，我曾经笑称是“戈兰高地”。

这种感觉非常之好，不知不觉高中就结束了。

高考成绩下来，我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葛兰兰考上了本省浙江广播学院。暑假里我去她家几次，她想要她老妈看看我。

她老妈看上去很年轻，后来知道，她十八岁时生的葛兰兰。也就是说，她才三十六岁，还属于少妇的范畴。

她老爸不在家，听她老妈说，他在东北做生意，成年累月都不回来。据说在那儿开了家小眼镜店，卖眼镜和修眼镜，巧的是，就在我即将就学的学校附近。

我第一次看见葛兰兰她老妈，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娘们不但漂亮，还有些风骚，尤其看人的时候，总喜欢用眼角余光，嘴角还跟着微微翘起，让人感觉骨子里不是很安分。

但是我还小，对女人的认识只能到此为止，再多的东西根本想象不出来，也描述不清楚，只能是一点点儿直觉。这种直觉，使得我从心里不愿像尊重自己老妈那样对待她，尽管我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我的这种直觉不久就被无情应验了。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几个死党得知我三天后就要离家启程去学校报到，就决定请我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胡侃，散了时已经深更半夜。

醉眼惺忪地沿着小巷往家走，经过大表哥家门前时，忽然看见大门开了，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刚好跟我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我们俩都惊呆了。

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眼，确认眼前的女人的确是葛兰兰的老妈。刚要叫她阿姨，那女人却狠狠瞪我一眼，一闪身忿忿地擦身而过，甩动着肥肥的屁屁扬长而去。

我摇摇晃晃回到家里，第二天上午睡醒，回忆起这事才意识到，我居然撞上了不该撞上的事。

大表哥的老婆刚刚去世几个月，这家伙就已经开始偷腥，偷的还是有夫之妇。现在的男人啊。

我心里一顿兴奋，暗想：哼，老女人，我抓住你的把柄了，这回该乖乖同意我泡你女儿了吧？

事实证明我太他妈天真幼稚。

我到达学校不到两周，就收到了葛兰兰从广播学院寄来的信件。信中，这妮子告诉我，她老妈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突然死活不肯同意她继续跟我交往了。

我很后悔，后悔那天不该跟哥们喝酒——否则，就不会那么晚才回家，也就不会撞见葛兰兰她老妈跟我大表哥搞破鞋，她老妈也就不会阻碍我跟她女儿搞对象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一切都晚了。

这件事使我十分郁闷，也就根本没心思学习。

为此，我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没有请假，私自登上了去北京的十八次列车。在北京玩了几天，钱和学生证被小偷扒去了，就只好打道回府。

回到学校后一推开寝室门，同寝的几个都惊呆了，然后屁滚尿流地逃到上铺。

“周……周奇奇，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最后还是寝室老大斗胆问我。

“你们他妈都吃错药啦？”我骂道。

“你……你不是在北京出车祸，死翘翘了吗？”老二龟缩在床角里问。

“你他妈才被车轧死了呢！”我骂道。

后来仔细一了解才明白，原来被车把脑袋轧扁的是那小偷。公安局根据他身上的证件给学校打了电话，学校一调查，我果真不在学校，就认为是我阵亡了。

人一倒楣，喝口凉水都塞牙。女朋友吹了就够可以了，又险些被开出球籍。

更倒楣的还在后头。学校发现我私自离校，为严肃纪律，惩前毖后，还给了我一个留校查看的处分。

按照校规，留校查看的同学，如果期末考试再有四门不通过，就要劝退。鉴于我这学期几乎没去教室上课的客观情况，估计期末成绩不会乐观。审时度势，我决定申请休学。

离校的前一天晚上，同寝的哥们特意在寝室设宴饯行。菜是从学校食堂买来的，每个哥们买一份，合起来八个菜；酒是我从学校外面的小卖店买的，五瓶二锅头。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上午醒来，我发现一副门牙不见了。翻遍地上所有的呕吐物，都没有找到。最后我开始怀疑，肯定是喝高了后，一不小心吞到肚子里去了。

别人是打牙往肚子里咽，我把假牙咽了。

我恨死了葛兰兰她老妈，几次路过她老爸的眼镜店，都有告密的冲动。但，最终还是管住了自己。那家伙太老实厚道，一副要价八十的眼镜，硬是被我砍到三十，难怪他老婆敢偷人。

他太老实厚道，我反倒不敢告诉他，怕他受不了。

回到家里，告诉老妈我休学了，明年再从头开始。老妈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揍了一顿，还骂我说，我跟我那老爸一个德行，天生就不是省油的灯。

顺便说，我老爸是保卫科长。我五岁那年，他把单位一个女孩肚子搞大了。那女孩跟老爸说，要么娶她，要么当强奸犯去坐牢。老爸跪在地上请示老妈，老妈大哭一场，然后一脚将老爸踢出门外。从此，我就成了这个家唯一的男人。

在家闲置这大半年，我时常还会想起葛兰兰，还有她的“戈兰高地”。有几次甚至打算去她的学校找她。后来听老妈说，葛兰兰的老妈已经跟她老爸办了离婚手续，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为我的新表嫂了。我这才不得不死心，不然，将来的辈份问题实在不好处理。

我重新读大一后，变成了新寝室里的老大，为了给兄弟们带好头，开始逐渐安心学习，那个叫葛兰兰的女孩渐渐淡出了脑海，只是偶尔在梦里还会无缘无故地梦见她。

“老大，昨晚你说梦话，一个劲儿喊‘戈兰高地’——挺关心中东局势嘛。”早晨，同寝室的哥们笑着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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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1

江苏◎连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