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泣如诉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2010-04-23 01:5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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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剑走偏锋 |
《如梦》:如泣如诉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文:云飞扬
罗卓瑶向来关注女性命运,以风格化突出的电影著称,与丈夫方令正合作的《川岛芳子》、《爱在他乡的季节》、《遇上1967的女神》、《诱僧》和《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等都是如此。鉴于《如梦》故事的特别出位,请原谅我引述片方提供的剧情先。
《如梦》(Like a Dream)是一部浪漫奇幻电影,讲述美籍华裔青年迈克(吴彦祖饰)偶然在梦中邂逅中国女孩艾玲(袁泉饰),并因此只身来到上海“寻梦”(梦中情人)的故事,情节看似简单,但却是一个集爱情、悬疑、喜剧于一身的浪漫电影。袁泉不仅饰演吴彦祖的“梦中情人”艾玲,同时还饰演现实中与艾玲一模一样的依依,而吴彦祖则在两人之间饱受“折磨”,个中情绪非常纠结。一次梦境、一个自杀疑案,让两个本无联系的人互相牵挂?到底是梦中注定,还是另有隐情,《如梦》带我们走进了一个奇幻般的爱情世界。
《如梦》的剧情难以厘清,罗卓瑶很自我的倾诉她的故事。迈克是男版的杜丽娘,坚信爱情的至死不渝。终于在几经努力之下,打听到了艾玲的下落,但是一个惊天内幕也随之而来,这让迈克一时无所适从。编剧和导演给予演员和关注的信息错综复杂,却不想明确说出自己的目的。大体而言,是作为内心不够强大的凡人,无法面对绝望的现实,就会构建一个梦境躲藏进去,如在梦中总是可以商量的,吴彦祖的意识在梦中有如灯在镜中,是影射又有些变形。
我试图去挖掘我所理解的《如梦》,必须要借一些常见的电影来做辅助说明。《如梦》本事,是一出情感的《异度空间》,吴彦祖和袁泉饰演的三人都是童年时心灵遭到重创,因此心灵并不不完整,在成年后迷失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之外,无论是冰冷的后现代都市还是小桥流水人家。他们都是被现实抛弃的人,但没有能量学大卫·林奇电影中的人物,《迷失高速公路》中的扭转,但依然是为了逃难某种恐惧经验而自我欺骗,然而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永远隐瞒下去,于是寻找出路。
那出路在梦中,然后再移到现实中,在不同的时段互相支持解惑,最终走出阴霾。恐惧也是一种信息链,对于受创的人来说,要清除掉记忆深处的影响,驱逐那段信息带来的价值判断,那是一种绝望的“知识”。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施莱尔马赫说过:“完整的知识包含着一个明显的循环,每一个局部只有根据它所属于的整体才能理解,反之亦然”。找到关押心灵秘史的中国盒子和与之匹配的钥匙,就是进入“梦境”寻找答案的全过程。
吴彦祖和袁泉(无论是健康的依依还是患病的艾玲)都深陷人生的巨大悲剧感之中,那种哀愁的性情,亲密地联系着关于死亡和个人命运的忧思,对于自我有着太透彻的“意识”:“我是被遗弃的孤儿”,被命运安排的无地彷徨,只有找对彼此才能从复刻的心灵史中走出一条捷径。吴彦祖和袁泉疾患的类似梦中发生的逆向“心因性迷游症”(在现实中他和她还有着世俗的工作和生活),已然形成宗教性自我限制和魅惑,只有将记忆中的痛苦勾兑、排解和重塑人格,将痛苦袪魅,才能回到现实之中。
《如梦》有着太复杂和漂移的叙事模式,在第一、二、三人称中转寰,再配以主客观视角,归根结底本片是主观的,导演没有去管客观世界的理性逻辑(《游园惊梦》也是如此,脑电波的隔空交流在现代物理学上不被承认),观众要从中萃取故事的内核,就是女性被伤害的本质。吴彦祖的母亲被父亲杀害,丧失了基本的家庭功能,连猫的病亡都措手不及,其被关在橱柜中的脱险经历一直困囿着他,特殊的成长历程也将其推到脆弱敏感的女性化。可以将《如梦》看做美剧《迷失》的番外篇,于极端环境中人性的被观察,“高级的神或宇宙本身、造物主”(观众对于角色来说,也是旁观的神)改变一些指数,他们再来过,再来过改变了一些变数就有新的希望。
丹麦哲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曾经在《致死的疾病》一书中给“孤独个体”下过这样一个定义:“人是精神。但是精神是什么呢?精神就是自我。自我又是什么呢?自我是一个与自我本身发生关系的关系,也就是说,在自我所处的这种关系中,自我与它自己发生了关系;因而自我不是关系,而是一个关系把它和它自身联系起来了这一事实。”吴彦祖必须从纽约到上海和杭州找到梦中的现实,将投射到脑海中的幻象对位,两个孤独个体最终找到自我,将自己和自我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