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写给老香港的情书

为自己的初恋，张婉婷拍摄了《秋天的童话》。为自己的少年，罗启锐拍摄了《岁月神偷》，且为香港留下了一条老街。张婉婷与其丈夫罗启锐，是大学同学又是二三十年来的事业搭档，他们此前的著名作品有《七小福》、《秋天的童话》、《非法移民》、《宋家皇朝》等，尽情用光影来表现中国暨香港的变幻，口碑、票房与获奖都不在话下。《岁月神偷》从电影产业角度来看，最大的意义在于再次证明可以有一条并不依赖于内地市场的道路，杜琪峰、彭浩翔、邱礼涛等人此前的部分作品便遵循此途。

《岁月神偷》是写给老香港的情书，讲述香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用小孩子的视角看过往岁月中的寻常和偶然，虽然电影后半段有些肥皂剧煽情戏码，但好在还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电影回到罗启锐童年时的记忆：“在变幻的生命里，岁月是最大的小偷。”这个金句，打动了许多观众本已经麻木的心灵。任达华和吴君如出演贫贱夫妻，“片中的香港情怀，是一种放之四海皆准的感情，外国观众同样有共鸣。不少人看完这部电影，体会到亲情的可贵，这让我最欣慰。”电影的功能，或造梦，或怀旧，1970年代香港经济腾飞之前，主流人群是普罗百姓，基层人民为主在极端困难的居住条件下艰难生存。香港普通老百姓从殖民地开埠以来，至少130年都很艰苦，《叶问2》中的叶问都苦于生计，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前，所有小手工业者都在港英当局的触角下受尽盘剥，但好在没有政治斗争，还能够凭借手艺讨生活，也可以维持正常的伦理关系，社区街坊的友爱互助是那个岁月的生存基本法。小孩子在如此的环境中成长，倒也别有一番乐趣，《新难兄难弟》的春风街、《楼下闩水喉》和《72家房客》等等，都构成了《岁月神偷》的前传人文背景。于是张婉婷和罗启锐看来，“岁月是片中真正的大话精，电影中的母亲常说‘一步难，一步佳；难一步，佳一步’，我们就是这样乐观地走过来的。希望所有观众都能从电影中汲取长辈的智慧和克服困难的精神。”

观众喜欢的有香港味道的电影，总是将目光对准下层边缘人群。张婉婷从1970年代末期的《狮子山下》剧集开始，多数电影都是如此视角，即便是《宋家皇朝》也更多将大人物还原为性情中人。《玻璃之城》文字香港大学保留记忆，而《岁月神偷》取景永利街，香港政府原本计划拆掉，但是该片风靡全港后，港人发起“黄丝带抢救永利街”行动，为香港保留“真本色”。香港政府日前表示决定保留这条老街。“不知道《岁月神偷》是否真起了作用，但回忆可以保存久一点，对谁都是一件惊喜的事情。”《岁月神偷》没有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的提名，并无太多意外，电影的构思相对还不够自然圆熟，匠心独具的台词重复次数有些频繁，好在演员都还出色。电影工业与现实世界产生直接的互动影响，一直是张婉婷和罗启锐追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