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非散记：之二十七

                 圣洁的“封礼”让人疼

                                              文/杨春生

       时至今日，贞操一词在大陆可能已经显得有些过时。是的，贞操做为男权社会的一种男人占有女人初夜的特殊追求，实际上是伴男权社会的到来，男人统制地位的确立，男人们为了控制和歧视女人而杜撰出的一种控制和占有女性的病态情结。是一种极端自私，导致男人对女人性爱占有上的集体病态。但不管怎么说，“贞操”在人类进化和发展的历史上确实出现并长期存在过，就象中国清朝以前女人要裹小脚，西方十五世纪到十七世纪盛行的男人出远门，女人要穿贞操裤一样，无非是一种男人们为了奴役或占有女人而想出的一种几近变态的并强行让当时的社会接受的极端特权行为。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随着整个社会文明程度和女性社会地位的提高，人们对贞操的判断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贞操一词的外延和内函都在发生着变化。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今天的非洲丛林深处的一些原始部落里，由于信息沟通的渠道不畅，加上一些土著人对现代文明的故意据拒绝和抵制，还保持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或非常惊奇的愚昧习俗。其中，位于肯尼亚东部丛林深处的土著人，时至今日，还保留着给女孩子“封礼”的仪式。

      在肯尼亚东部的霍拉到文吉一带的丛林深处，居住着一些几乎与世隔绝的土著部落，这里的土著人信奉当地的一种神秘的原始宗教和巫术。有自己的口头语言和肢体语言。他们日出而耕，日落而栖，他们熟练的掌握着“钻木取火”的人类最原始的获取火种的方法，他们手拿弓箭和梭标，身挂用野牛皮和野牛角制成的水壶，雨季来临，男人们赤裸着上身，手握梭标，一步一屈的走在前面，不时用手中细长的梭标，在被雨水浸透的土地上戳出一个个土窝窝。纯朴可爱的黑人女子，则怀抱小灰猪一样的孩子跟在男人后面，不时从腰间斜挎的布兜里，取出一粒粒金灿灿的玉米种子，逐个丢进男人戳出的土窝窝里，然后用双脚把这些珍贵的种子盖上土，踩实。这是一幅除非洲大陆之外，你在亚洲、欧洲甚至澳洲等土地上永远都无法看到的绝妙油画。丛林中温馨和谐的三口之家的播种图！刀耕火种的幽远意境，雨后赤道上空，浓浓的，冒着雾气的烈日的笼罩中，纯净优美，令人叫绝的黑色人物质感和翠绿的热带丛林的绿所形成的强烈色彩对比，是任何一个技法精湛的油画家，都无法想象的。

      然而，就在这幅纯净优美的图画中，我文中提到的那个被年轻漂亮的黑人母亲用毡布兜在怀中，口含母亲丰满上翘的乳头的小女孩，也许五年，也许六年以后，可能就要被她居住的部落里众多长辈女子围着，在光天化日之下，经受着被头戴凶煞面具，脸抹植物油彩的部落女巫行“封礼”仪式的残忍折磨，并以此来证明，这个被“封礼”的女孩子，从今天起，已经进入青春期了。

     这个部落就位于离我们营地不远的丛林深处。那天，做了一夜好梦刚起来洗漱的我们，正挤在一个只有一英吋的水龙头下，一面洗脸刷牙，一面开着玩笑。这个说，怎样啊？这个五更还行吧？那个说，你好，就你是金刚，嘿嘿，我早上起床，看到地上趴着一团纸，翻过来一看，嗨！你说怎么着，是庐山恋上的大美人，人家那么水嫩的脸，不知昨夜被哪个冒失鬼硬是给啃出个佸子，这下好啦，光有庐山没有恋了。那个问，怎么光有庐山没有恋啊？那个说，你傻啊还是缺点什么！美人脸给那个冒失鬼啃了，那不，美人跑了，还恋，恋你个熊！一席话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是的，新的一天开始了，没有点儿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一个中国人带着几十个黑人砍树伐木那怎么成，来到肯尼亚后，每天早餐前的精神会餐，是大家都乐意凑份子的最佳时段，嘴巧的不弄红两个嘴倬的同仁的脸，这一天大伙儿的心里过得都不会舒坦的。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的时候，忽然从离我们不远的丛林中传来了劈劈叭叭的敲打声，紧接着是一阵呜哩哇啦的祈祷声。凭经验，大家知道，这是丛林中的土著人又开始举行什么祭祀了。寻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前面不远的丛林边缘的一块宽敞的草地上，果然聚集了一群土著人，大伙刚蜂拥着准备出去看热闹，一个被我们雇佣的当地黑人忽然发疯一样飞速跑到我们营地的大门前，用强壮的身子堵住了大门，脸色铁青的直叫：NO，NO！这个叫穆留哏的土著黑人，平时是一个三脚都踹不出屁来的十分和蔼的小伙，今天的过分反常，确实提醒我们，眼前将要开始的这个祭祀仪式，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因为在非洲呆得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一般说来，土著人的祭祀仪式，是不介意外人观看的。但土著人也有一些神秘的祭祀是不让外人观看的。假如你是一个外来者，你不了解这些习俗，误打误撞的掺和进去，你会惹大麻烦的。

     为了尽快缓和穆留哏的情绪，我们相互使着眼色，一溜烟退了回来。

     大廚早把做好的饭菜盛到了院子里用整根圆木做的桌子上，大伙儿有的蹲，有的坐，有的单腿跪着脚后跟，有的端着碗左摇右晃，那架势拍张照片下来，要不在照片底下写上一段：此照片拍于霍拉营地。加以说明，你还真会以为这是在牡丹江的威虎山上占山为王的八大金刚的生活照呢。

     那天晚上下班以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对面的那个土著人部落，今天是在给他们部族的一个六岁的女孩子举行“封礼”仪式的。按这个部落的风俗，女孩子成长到六岁就进入青春期了，为了保持住她的珍贵的青春，这个部落的女孩子长到六岁以后，就要在部落长老的主持下，整个部落都要行动起来，为她举行一个非常隆重的“封礼”仪式。“封礼”是由这个部落的女巫完成的，仪式开始之前，部落所有的男人都要回避，所有的女人围成一圈，在节奏感很强的打击乐的哄托下，女人们跳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解的黑人舞蹈，欢快的为这个女孩子祈祷、祝贺。女巫拿出针和线，一面一会仰面朝天哇啦哇啦的说着咒语，一面为躺在地上的女孩缝上阴唇，细密的针线走过之后，女孩儿的下身，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尿道口。整个仪式庄重而神圣，既使残存的一些残忍和愚昧，也被这圣洁的过程掩盖了许多。

      “封礼”仪式结束以后，整个部落的人才聚到一起载歌载舞，狂欢庆贺！因为从此以后，他们的部落又多了一位进入青春期的女孩，这个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要直到六年以后，也就是她成长到十二岁以后，被另一个部落的小伙子看上，准备迎娶她的时候，她才在部落长老的主持下，按同样的程序进行“开礼”，担人这一神圣的“开礼”重任的，还是那位头带凶煞面具，脸荼植物油彩的女巫。“开礼”的过程同样隆重圣洁，充满神秘。

                                    1998年4月18日初稿·霍拉

                                     2008年3月3日改稿·新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