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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出租鬼屋

(2009-10-19 20:5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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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

分类: 长篇小说

一个陌生的我从没有见过的老头!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感到胸口那层薄薄的皮肤被顶得一鼓一鼓的。一颗心在隐隐作痛!不行,要战胜我的恐惧,必须立即亲自去面对那个恐惧之源。即便真的在小厢房里有一个陌生的老头,他也是一个人!人,有什么可怕的呢?--没有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我是一个堂堂的大学毕业生,一个唯物主义论者,怎么能相信房间里有鬼呢?!我鼓足勇气,迈开有些发颤的腿走过去。那个没有门和门帘的小门黑黑地向我敞开着,像一个怪物的大口。

我慢慢地尽量保持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走着,如果从那黑暗的深处突然伸出一只长长的枯黑的手臂一把抓住我的脖项,我该怎么办?!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现在已是十一月份了,北京的十一月已经有些冷,我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下身是一个灰布大裤头,赤着脚丫子。地面上,是凹凸不平、不知道已铺了几十年的老砖。来到小厢房门口,我不敢探头向里看,而是伸出右臂探进去,估计着向那根灯绳的位置去摸。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极像是一个人的手指。我身体猛地一颤,胳膊缩了回来。

--屋里有人?那个人也正在悄悄地伸手去抓灯绳,他是在阻止我拉灯吗?

“啊--”的一声惊叫,从我的腹肺里窜出来,却被我硬生生地阻止在喉道里面。我回头看一看床上熟睡的许云茹,我不想让她同样经历我所经历的恐惧。但我本能的反映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妻子一翻身坐了起来:“你在做什么?”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问我。

“没,没什么。”我说,再次以无所谓地态度伸出手去,终于摸到了那根灯绳。拉开了灯,小厢房里终于有了光明,我探头进去,里面除了杂物之外,什么也没有。我特别留意墙上,在靠近灯绳的地方,挂着一只大号痒痒挠,可能是从前屋子主人用的。我刚才手指碰到的,大约就是这个大号痒痒挠。

“深更半夜,拉那个小房间的灯做什么?” 许云茹问。“没事儿,随便瞧一瞧!”我拉灭小屋的灯,重新回到床上。关上大屋的灯,许云茹偎身过来,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我们俩不再说话,却都睁着眼睛瞧着黑沉沉的顶棚。

突然,右首隔壁邻居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先是短而急促,接着变得漫长,一声咳嗽出来后,主人仿佛要断气一般,半天不再出声儿,就在我们感到喘不过气来时,那边又传来嘶哑的咳嗽,是刚才那声咳嗽的延续。

“嗳--嗳呀--嗳呀--”老头痛苦的呻吟。“爸--爸--”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他们家那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放松--放松!”传来方圆脑袋老太太惊慌的安慰声,接着是“叭叭”拍在一个人肩背上的声音。

许云茹忽然把嘴伏到我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那间小厢房,你不觉得可怕吗?白天我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总感到那屋里好像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在偷看。可是一走过去,里面除了杂物又没有别的东西!”我安慰许云茹:“别自己吓唬自己,那个小房间里除了杂物,什么也没有。” 许云茹把脸靠在我的肩上,小声问:“可是,为什么我一想到那间小厢房,就总感到害怕呢?你说怪不怪!”

又过去仅仅两天,我从地安门下班回来,就看见头发有些蓬乱的房东老太太在门口站着,一脸的诡异。阎王无事不登门,我立预感到这个老太太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当然,表面还得很热情地开了门请她进屋。

房东老太太生着一双三角眼睛,瘦脸,高颧骨,很像京剧里多事的妖婆。她在屋里左右瞄看,又盯着顶棚说:“你们重新糊了顶棚,这下子就干净敞亮多了。”

又闲话几句,房东老太太终于说明来意:“我昨天就接到崇文门派出所的电话了,他们一天打两三次电话,要我来催你们搬家,看来这房子是实在不能租了。我想扛也扛不住了,你们要是再不搬,他们就要罚我钱了,我这一个月才收你们400元房租,他们一罚就要罚我500元。我一个老婆子如何承受得起?嗳,我真是命苦的人啊,老头子死得早,女儿好不容易嫁了人,却生了一个痴呆外孙,那个狗男人更是心狠,又把我女儿给甩了……嗳呀呀,上天对我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房东老太太说着,竟抹起眼泪来。一边抹泪一边偷偷拿眼的余光看过来。

我应该想到派出所会使出这一招,因为我的记者身份,他们不再直接逼我们搬家,而是调转方向去逼房东老太太。我心里不能不生气,说:“我们搬来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房子不允许出租啊?这才刚住几天就逼我们搬?这不是折腾人吗?”

房东老太三角眼转了转说:“我这房子偷偷往外租都好几年了,之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儿。这一回肯定是这院子里有人看我租房赚钱眼红,偷偷举报给派出所的。天杀的东西们!我哪一点得罪了他们啊!现在这世道啊,咋这么多缺德冒烟儿的东西呀!”

房东老太太说着,半探过身子凑近我:“实话给你讲吧,我怀疑可能是邻居那一家老太太打的电话,那方圆脑袋老太太别看她表面对你乐哈哈的,实际上良心早坏透了。要不,她那姑娘都快35了还没有嫁出去。报应,现世的报应!” 我又吃了一惊,不明白房东老太太怎么判断是隔壁邻居老太太举报的呢?难道她们两家还有什么不可明说的怨仇吗?我不想多掺和这种事情,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尽快找房子。这时候,隔壁方圆脑的老太太小跑着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稠稠的面条,对房东老太太说:“你这好久也不过来一趟,老姐妹可想死你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这是我刚做好的炸酱面,你尝一尝味道的道不的道?”

“的道,的道,老姐妹做的炸酱面怎么能不的道呢!”房东老太太眉开眼笑,受宠若惊的样子,推让一番,还是双手接住碗,“呼呼噜噜”很快将一碗炸酱面一扫而光。

作为一个局外人,如果不是听了刚才房东老太太对邻居的猜测,我绝对无法相信她们之间会有那些不可告人的恶毒的猜测。从表面上看,她们是一对相处数十年十分要好的邻居。然而,人心隔肚皮,在肚皮下面,她们的心和心却又是如何残忍地相对,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房东老太太吃完炸酱面,又闲话几句就告辞走了。邻居方圆脑的老太太并没有马上走,手中揣着那个被房东老太太舔得非常干净的碗,站在那里看我屋里屋外忙着做饭。

我的做饭工具很简单,一罐液化气,一只单筒燃气炉灶,几只碗碟。我一边做饭一边与方圆脑袋的邻居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不知为何我们的话题又扯到了我的房东老太太身上。方圆脑袋的老太太说:“你还不知道吧,她的老头子死有三四年了,当时就死在屋里这张床上!”

猛听此话,我心中一惊,此前我曾想过,这房东老太太的丈夫死了,会不会就死在我们现在睡的这张床上呢?但我仍心存侥幸,希望她的丈夫能老死在医院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然而,现在邻居老太太的话残酷地推翻了我的“希望”。

我的心猛地一颤,炒菜的手抖了一下。邻居老太太说完这话,似乎也注意到我微小的变化,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对不起啊,这话我是不该说的,你们的房东交待我不能说。她怕你们有啥忌讳。你做饭吧,我要回去了!我家老头还在床上等着我喂饭呢!”

我不知道方圆脸的邻居老太太为何要说这话,她难道只是在与我聊天时无意中说走了嘴,把不该房客知道的关于房东的事情透露给了我吗?但我的心里却是因此而十分不安。一个衰老的老头,躺在这张双人床上,苟延残喘,垂死度日,直到有一天,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在这张床上死去。

一具死去的尸体曾经停放在这张床上。而在几年之后,我和妻子许云茹又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不愿想下去,颓然坐在一把椅子上,呆呆地发愣,双人床就在我的旁边,我不愿去看它,甚至不想拿手去碰一碰它。但是在这个屋里只有这一张床,到了晚上我和许云茹又不得不睡在上面。

我慢慢站起来,走到双人床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张床,这是一张极普通的毫无特色可言的木制双人床,还算结实。我猜测可能是三角眼老太太与她丈夫当年的婚床,也许是她丈夫的父母用过的。在别人睡了几十年的床上睡,真的感觉不好。尤其是我很有看法的房东老太太用过的。床的下面原来放着两个烂箱子,里面是不知道谁的破烂的鞋和袜子,我家搬来后在收拾床铺时已被我扔了出去。现在床下面,除了我和许云茹的两双运动鞋外,别无他物。

一个人曾在这张床上死去。这张床上曾躺过一个死人!这种事想一想就令人感到晦气,感到恶心,也感到莫名的恐惧。然而现在,我却不得不面对。怎么办?我不得不安慰自己,那个死去的老者不也是一个人吗?人是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即便他已变成了一个死人。我何必对一个死人恐惧呢?睡死人睡过的床也没有什么,只要我们不封建迷信,不自己吓唬自己……我在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艰难地跨过我自己的心理关口,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许云茹呢?我犹豫很久,反复琢磨要不要把这张床上死过人的事告诉许云茹。她听了会有什么反映呢?要么我们就赶快重新租房,可是北京的出租房很难找的,而且价钱也都不便宜。

天已经黑了,屋里冷森森的。我机械地做完饭,心情依旧没有从那死人睡床的阴影中走出来。打开日记本想写些文字,但许久一个字儿也写不下去。脑子如停止的机器,半晌也不转动一下。突然,隔壁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我的心猛跳了一下,又意识到那里的小厢房,里面黑洞洞的。也许那个曾在这张床上的老头正躲在厢房里呲着牙无声地笑,他在看我一介书生的笑话。我感到毛骨悚然,再不能自己吓自己了。我对自己说,要想拒绝恐惧,就得勇敢地走过去看清楚。想到这里,我一时来了豪气,“腾腾腾”走过去伸手在门里的墙上摸了摸,摸到灯绳,打开电灯,厢房里立即亮起来,虽然那灯只有15瓦,但厢房里还是照得清楚明白,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根本没有躲在里面滋着牙无声地笑着的老头。

那天,许云茹九点多才下班回来,看我脸色不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感到不舒服?”我说:“我身体很好。”我的话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我们洗涮后上床。我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邻居方圆脑袋老太太的话:“你还不知道吧?她的老头子死有三四年了,当时就是死在屋里这张床上的!”我大瞪着两眼,盯着新糊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惊叫惊醒。许云茹腾身坐了起来,胸部急剧地起起伏伏,脸色煞白。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云茹惊魂未定,紧紧抱着我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原来,许云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她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下班回来,发现屋里没有灯,门却敞开着。难道进小偷了?她惊惧地喊我的名字,但却听不到我的回答。于是,她壮着胆子慢慢地走进屋,忽然发现在这张双人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一条胳膊搭在床梆下,脑袋与脖颈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似乎在脑袋和肩膀之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许云茹大声呵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睡在我家的床上?”连问数声,那个老者都一声不吭。许云茹说:“你再不说话,我要报警了!”说着哆哆嗦嗦就去掏手机,突然,那个老者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眼珠子从他的眼眶里掉下来,嘴里“咕咕”地往外涌着血沫子。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报什么警,这是我的家,我的床,我在自己床上睡觉还犯法吗?”听完许云茹的讲述,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浸入到我的骨髓里,我紧紧搂着许云茹两个人就那么坐着,一直等到天亮。我依然没有告诉许云茹方圆脑袋邻居老太太的话,但我们一致决定:赶快去找房子,搬家!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我们就匆匆出发开始找房子。我们各自向所在的单位请了一天事假。从清早到傍晚,我们在崇文门、和平门、前门一带挨门挨户地询问:“大爷,有没有房子出租?”“大妈,哪一家有房子出租啊,我们急着租一处房子,随便多大,只要能放张床住下两个人就行。”

一天下来,我们的嗓子哑了,双腿麻木了,脚底也磨出了泡儿。中午只是在街头小饭铺简单吃了两口,总共花时间不超过20分钟。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马不停蹄,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们终于在前门鲜鱼口胡同租到一间房子,室内面积大约十五六平方米,外带一个极狭小的厨房,每月房租350元。房东说:“老房客明天搬走,你们只有到明天才能搬进来。”

此时天色阴暗,似乎要下雪的样子,我们不可能到天安门广场上去度过这寒冷的一夜。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回到崇文门新世界商场后面那个老旧的四合院,准备在那里度过最后一夜。先整理租屋中的东西,该打包的重新打包,该捆绑的再捆绑结实。一直忙到将近十二点。夫妻俩累得精疲力竭,进行简单的洗梳后准备睡觉,妻子忽然说:“不知为什么,我不敢上这张床了,咱们就在椅子上坐一夜吧!”

我实在是太累了,上眼皮沉得提拉不起来,在椅子上如何睡呢?我安慰妻子说:“不要想得太多,还是上床睡觉吧,再坚持最后一夜,明天咱们就搬了。”我脑袋挨着枕头,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朦胧中我走进一个满是黑烟的空间,不见天也不见地。我眯着眼睛向前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光秃秃脑袋、佝偻着腰的干瘦老头,他背对着我,脚下轻飘飘的,不知是在走还是在浮动。看背影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想追过去瞧个明白,但两腿如坠了铅一般非常沉重。我拼命向前迈步,张嘴想喊,但口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或者说我的声音被一个黑洞给吸食了。我拼命蹬腿,离老者越来越紧,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老者身体一颤,头慢慢地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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