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  白

    湖北省委组织部最近发布了拟任职的干部公示，其中显示的现任宜城市委副书记、市长周森锋“拟交流提拔任职”，引起公众质疑。周森锋曾有“最年轻市长”的美誉，两年过去，现在也才只有31岁，可谓“锋”头正劲。然而，“锋”头愈劲，有些关键性的东西就愈需向公众释疑。不仅是周森锋本人，还有“有关方面”。如此，无论是提拔还是被提拔，才能更理直气壮一些。

    周森锋及有关方面需要释疑些什么呢？首先是他就读清华大学硕士期间发表在国内期刊上的两篇论文究竟抄袭了没有。这里的“有关方面”又要牵涉清华大学了。这方面其实有朱学勤先生的现成例子可以借鉴。2010年7月13日，朱学勤致函复旦大学学术规范委员会，就他人指责其抄袭要求“启动调查机制，辨明是非，还我清白”；获得受理之后，2011年1月12日，复旦大学学术规范委员会在复旦大学官方网站上刊登了名为《关于朱学勤的博士论文涉嫌抄袭的调查结论》，宣布“尽管朱文中涉嫌抄袭而被举报的部分在学术规范方面存在一些问题”，但对其剽窃抄袭的指控不能成立。前后不过区区半年嘛，尽管对结论另有争议，但毕竟有了交代；而清华大学当时也表态进行核查，怎地差不多两年过去，仍然没有下文？说实在的，容笔者往坏处联想，就算是抄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在当下中国不会有人当成天方夜谭，哪个领域、分量多大的不能举出几个代表性人物？虽然如我们所见，以不认账的居多，但终究当事人开了开尊口——汪晖先生除外，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众目睽睽之下，倘若有关方面祭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传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那真是失之幼稚了，你看这态势，可能吗？

    再一个需要释疑的，是周森锋的提拔速度。根据中共中央颁布的《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第七条第三款，提拔担任党政领导职务，“提任县（处）级以上领导职务，由副职提任正职的，应当在副职岗位工作两年以上，由下级正职提任上级副职的，应当在下级正职岗位工作三年以上”。周森锋正属于“从下级正职提任上级副职”。那么他在2009年6月出任市长，而本月公示将提任新职，满打满算还两年不到，上级究竟凭借什么对周森锋如此青睐有加呢？也需要给公众一个解释，这个问题某种程度上比弄清论文的成色如何更加重要，并且即便是面对我们这些与周森锋已任职或将任职的岗位乃至地域都毫不搭干的公众。我们想搞清楚的是，地方实际操作逾越中央白纸黑字《条例》的道理，要有让公众信服的理由才行。

    所以，如果方方面面发自内心地本着对一个年轻干部负责的态度，就应当把公众所疑惑的东西都开诚布公。照周森锋的既往经历——24岁硕士研究生毕业即担任襄樊市建设委员会副主任、29岁即当市长——来看，这个年轻干部或许前途无量，那就意味着他今后还有很多台阶可上。然而倘若今后他的每一次提拔，质疑声都要响起一轮——这是可以预期的，甚至都要盖过赞许声，则对他本人、对我们的干部提拔政策，显然都没有任何益处可言。

    2011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