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  白

    国家质检总局新闻办公室主任李迎丰先生的文章——《食品质量安全 我们共同的责任——试析保障食品安全的“四维度”》，经过网站转载，想必会引起一些消费者的不快。因为在“政府的责任”、“企业的责任”、“社会中介（媒体）的责任”等“三维度”之后，李主任谈到了“第四维度”，这就是“消费者的责任”，他认为“一些消费者基于各种原因知假买假（特别是在日用品方面，也包括食品）。依据经济学的原理，消费需求决定供给水平，这种主动购假刺激了假冒伪劣的产生”。本人估摸的“想必”，就是文章中的这几句话。网站打标题的时候，也是突出了这一点。

    较真的话，这里的“一些”和“各种原因”，都需要给出明确答案，像央视《焦点访谈》的口号那样：用事实说话。因为愚笨如笔者实在揣摩不出，有多少人、出于何种原因会对食品知假买假呢？本人没有调查，只有用猜测说话：任何神经正常、或者神智清醒的人都不会这样。当然，本人也不是胡乱猜测，而建立在旁证的基础上。比如，不要说“三鹿”因为添加三聚氰胺而身败名裂、从此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就以闹出瘦肉精事件的“双汇”来说，虽然仅仅是个别公司的行为，却也波及了集团整体，至于他们召开“万人职工大会”以期“让消费者放心”，但是，仍然挽救不了销售量急剧下滑的颓势。这就充分表明，绝大多数的消费者其实根本不劳李主任指点，已经在“用脚投票”了。稍远一点儿追溯，前几年，四川广元的橘子里发现了虫子，尽管专业人士一再强调那只是普通虫害，只危害柑橘本身，与其他农作物病虫害一样，对人体健康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还是“连累”了全国各地的橘市。这里面诚然有社会为诚信缺失付出代价的因素，更有消费者把食品安全看得“比天还高”的因素。

    说老实话，对李主任所用的“维度”概念，我真的不明所以，“维度是啥玩意儿啊？”赵本山的话，也许会这么发问。翻书、上网，看了半天有关解释，说那是“数学中独立参数的数目；在物理学和哲学的领域内，指独立的时空坐标的数目”，字都认识，还是不能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用在这里，只有囫囵吞枣，全当做四方面的责任来理解。他的所谓“四维度”，我看归根到底在“第一维度”亦即“政府的责任”，就算后面还有那三个维度吧，它们之间的关系显然不该是并列关系，而是统领关系：第一统领第二第三第四。退一万步说，即便有消费者对食品知假买假，责任也在“第一维度”，政府应该让消费者买不到假。这似乎有些强词夺理，但事实本该如此。比方说，生产企业那里流着什么样的血液都不要紧，你是鉴别的、把关的，“道德的”你让它流过去，“黑心的”你就应该把它给截住。你可能控制不了它的生产状态，但可以把它扼杀在市场的门槛之前，让它根本进不得门，露头就打。事实上，每一起涉及食品安全的恶性事件曝光之后，我们看到的往往都是监管全方位的失守。

    所以，李主任所谓“我们共同的责任”，大有商榷的必要。能否扫出保证食品质量安全的这片净土，至少我觉得我作为一个消费者，完全没有责任。

    2011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