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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果之美者”vs“果娼”

(2011-05-24 19:44:32)
标签:

姚元之

荔枝赋

岭南佳果

南方农村报

新会橙

文化

分类: 今古齐观

田东江


    由南方报业传媒集团主办、南方农村报和南方农产品贸易网承办的“岭南十大佳果”评选活动今年3月已经正式启动。报道说,岭南水果现有40个科、77个属、132个种及变种、500多个品种,大家可凭借网络投票和手机投票两种参与方式,最后选出排在前面的10个。活动原本在6月10日结束,今天《南方农村报》又发出消息,但为了让更多消费者和生产者参与其中,组委会决定将投票时限延至9月底,可见公众对这项活动着实热情高涨。


 

    古人眼里的岭南佳果又如何呢?不同的人,心仪的对象自然不同。比如清人姚元之《竹叶亭杂记》云:“岭南果品其类甚多,新会橙为最佳,荔支次之,黄皮果又次之。”这是姚元之的“投票”结果。对新会橙之美味,这个安徽人原本只是听说,“余至广时已中夏,尚有藏新会橙者,食之果佳”,终于得到了印证。但姚元之对荔枝的见解,则与今日的看法全然颠之倒之,他认为“以挂绿者为尤美。闻有名糯米餈(糍)者,更美,未之食也。此外,余遍尝之,味皆不善”。不用说别的,如果现在谁说糯米糍比挂绿“更美”,增城人民可能先不干了,挂绿是他们的镇市之宝,前几年甚至拍卖出55.5万元一颗的“天价”挂绿,糯米糍焉能望其项背?姚元之还说:“惟彭婆一种,蒸食之,去皮五层,肉如新栗,其味亦似,且有新栗之嫩者。问之久客岭南者,皆未之食。”余居岭南已逾四分之一世纪,算是久居了,对蒸食荔枝还是闻所未闻。


    众多岭南佳果中,古人比较集中推崇的又是什么呢?综合起来看,还是荔枝。“果之美者,厥有荔枝”,唐代名相张九龄在他的《荔枝赋》中,起首便对家乡的荔枝如此定位。在赋序中,也是开头便道:“南海郡出荔枝焉,每至季夏,其实乃熟,状甚瑰诡,味特甘滋,百果之中,无一可比。”饶是如此不吝赞美之词。饶是如此,宋徽宗宣和二年(1120年),后来的抗金名臣李纲谪居福建沙县并在那里第一次吃到“旨如琼醴”的荔枝时,仍然感慨九龄的《荔枝赋》“美则美矣,然未尽善也”,认为说的还不够,于是自己也作了一篇,可惜不传,未知他“尽善”到什么程度。顺便说一句,明代书法家祝允明曾草书九龄的《荔枝赋》,后为古文字学大家商承祚先生所藏,捐献给了深圳博物馆。再闲扯一句,余在中山大学读书时,本系所在与商老宅邸一箭之遥,常见商老一袭白色布衣褂,在附近的小径上漫步。


    荔枝非为岭南所独有,一种观点——如范成大、苏东坡等——认为杨贵妃吃的荔枝即为四川涪州所贡,但无疑以岭南的最为著名;不过,范成大不这么知因何认为,他觉得“今天下荔枝,当以闽中为第一,闽中又以莆田陈家紫为最”。他这么说,想来有他的依据,广州的白云山海拔不过300多米,也不知被谁大书了“天南第一峰”呢,且不理他。荔枝何以得此名,亦即为什么要叫荔枝?司马相如《上林赋》里称之为“离支”,李时珍《本草纲目》考证了一下来历,认为“白居易云: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则离支之名,又或取此义也”。屈大均《广东新语》以“人类学方法”印证了李时珍的考证:“今琼州人当荔枝熟,率以刀连枝斫取,使明岁嫩枝复生,其(果)实益美。故汉时皆以为离支,言离其树之支,子离其枝,枝复离其支也。”至于他屈大均用阴阳五行来阐释荔枝的得名,听得倒是玄之又玄了。屈大均还说:“广州凡矶围堤岸,皆种荔枝、龙眼,或有弃稻田以种者。田每亩,荔枝可二十余本,龙眼倍之。”乃至于“问园亭之美,则举荔枝以对。家有荔枝千株,其人与万户侯等”。这该是他这个本土人的耳闻目见了,我们由此不难想见,倘若当初评“市果”,定非荔枝莫属。


    提起荔枝,很容易联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杨贵妃,一个是苏东坡。两个人与荔枝的故事,基本上尽人皆知,无须赘述。《云麓漫钞》载,东坡自注《四月十一日食荔枝》——海中仙人降罗襦,红绡中单白玉肤——云:“予尝食荔枝,厚味高格两绝,果子无比,惟江珧柱、河豚近之。”又说了个笑话,其仆把他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问人家:荔枝味道像什么?人家说跟龙眼差不多。仆曰:“荔枝似江珧柱。”结果把人家逗笑了。东坡说的是美味的“性质”,仆人却当成了实指。但我们都知道,杨贵妃嗜食荔枝的背后折射着驿递的惨烈和朝政的不堪一面,苏东坡嗜食的背后则透露着贬谪瘴疠之地的无奈与凄凉。


    荔枝之外,龙眼在岭南佳果中也有赫赫声名。有趣的是,前人称龙眼为荔枝奴。为什么这么叫呢?一种说法是,“八九月间,荔枝已尽,圆眼始熟”,只是因为熟在后面,则龙眼的别名够冤。《粤剑编》云:“圆眼(龙眼),在在可植,城中夹道而实累累者,皆圆眼也。以潮产为最。”但是,“福兮祸所伏”,潮州“一富民之家,其种尤美。有宦於潮者索之,其家恐恐需求无已,迳不应命。富民以此受责,恨而伐之,其种遂绝。今民间列植者皆凡种也”。这就是东坡所感慨的“我愿天公怜赤子,莫生尤物为疮痏”了。特产在很多时候,的确是一种祸患。“武夷溪边栗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争新买宠各出意,今年斗品充官茶”,这是说丁谓、蔡襄他们把特产变成了自己邀功取宠或者向上爬的媒介;又或者,“洛阳相君忠孝家,可怜亦进姚黄花”,这是说钱惟演了。在东坡看来,这几个当时的名臣,跟唐朝贡荔枝的权奸李林甫没什么两样。


 

    以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而闻名后世的清朝思想家魏源,不知为何丝毫看不起荔枝,视之为分文不值的“果娼”。他有两首《诮荔枝》诗:“万里南来为荔枝,百闻一见负相思,同心幸有庄兼阮,不受英雄耳食欺。”吃了荔枝,认为不过尔尔。“文非甜俗不名彰,果谏居然逊果娼。北地葡萄南桔柚,何曾万里贡沈香。”在这首诗前,他特地作题记,贬荔枝为“果之下品者”。愚意揣之,这里大约不是其生理上的口味因素,不似赵翼《啖荔戏书》诗云“端阳才过初尝新,酸涩犹教舌本缩”,或者时令尚早,或者品种太差,而是社会“口味”使然,有东坡《荔枝叹》中“吾君所乏岂此物?致养口体何陋耶”之意。

 

    2011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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