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来一直闹牙疼,疼得不思茶饭,疼得直想崩溃。关键是丫突如其来的那种方式让我极不适应,让我感到非常撮火和闹心,干什么都不踏实。本来有天下午找人晕大事,跨越三个城区眼看都到了人家楼门口了,丫突然疼了起来,而且是上下牙一起,搞不清是哪颗带头捣乱。我当即决定调转方向,直奔我家楼下的牙诊所。在这儿之前我去过一次,诊所不大,连医生带助手一共两个,都是年轻的女性。我信不过她们,便问,就凭你们两位那点劲儿,能拔得下来牙吗?女医生不服,说要不然咱们俩掰腕子试试。我听了连忙摆手,担心牙没治好,到时候再把胳膊掰断了。那次因为有别的病人,我并没有看,只是简单给他们说了说症状。女医生也认为问题不大,可能只是一般的炎症,便给我开了两瓶消炎药。其中一瓶的药名我还记得,叫甲硝唑片,专门用于治疗口腔里的病菌感染。根据以往治疗牙痛的经验,我还去药店买了一瓶新清宁片,因为我觉得这么多颗牙一起疼,八成是由于上火所致。几天过后,虽然吃得我直拉稀,症状仍不见缓,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疼死人不偿命的趋势。我不禁要问,人为什么要长牙,牙里为什么要有神经,为什么看牙如此遭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问苍天问大地问江河(不是写朦胧诗的那个)问海洋,但是没有答案。
车到了楼下,碰到了在那儿趴活的出租司机石师傅。他问我干吗去,我说我去诊所看牙。他说是不是有两个女的那家,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他在那儿看过,也是因为牙疼,扛了三四个月扛不住了,于是去诊所打了好几针麻药,才把牙神经杀死了。我问石师傅这两人的医术怎么样,石师傅犹豫一下,说了句还行。其实问这的时候我就知道白问,因为治牙用不着多高的医术,只须心狠手黑就行了。果然,女医生让我张开嘴看了看后就说我得了牙髓炎,有一颗得拔,有两颗需要治疗。也就是说得杀牙神经。我听了眼前一黑,赶紧找别的话茬,说你这的灯怎么不亮。女医生说这是无影灯,换一般的灯炮怕晃你眼睛。我又问你们这的药是不是齐药二厂生产的,女医生说我们进货渠道都很正规。看我东拉西扯,她就进一步吓唬我,说你的牙必须得治,要不上面的牙的炎症会往上发展,进而影响脑子,上回有个病人就因治疗不及时不彻底,结果连眼睛带脑袋都肿了。而下面的牙的炎症得不到控制,就会发展到喉咙,进而影响脏器,最后跟脚气接上。而她最后的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她说,其实别看她在诊所是医生,出了诊所也是病人。她曾经也拔过三颗牙,都是回家用老虎钳子自己拔的。但她不主张拔牙,因为人活那么大才攒那么几颗,都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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