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作家李锐一起顺利结束了北京的讲演会，接下来与往常一样，跟人见面是每天的日程。走出北京的家门才发觉天气的干燥，也许是因为一直不下雨的缘故，皮肤上直接感受到的干燥远远超过了记忆中的干燥。不过，静电的发生似乎没有往年那么多，家里的加湿器老开着，没有噪音，只有水滴声，恰似春雨融冰。

  但愿北京能更早一天迎来春雨！

  按照大学时的记忆，北京展览馆是我骑车的必经之地，连同莫斯科餐厅一起，放到嘴巴上说说都是相当时尚的一件事儿。尽管当初还没有“时尚”这样的形容，可回想起来，甚至比眼下的“时尚”更逼真。昨天路过报亭，停下来看了一下，发现“时尚”两个字几乎充斥了所有的纸面，叫人反倒不觉得什么时尚了，不少场面很像马路上的标语。

  说到北展，因为昨天路过，几处风景让我想起了近30年前的一场音乐会。歌手是日本的佐田雅志，一把小提琴和一把吉他，曲调优美，满台生辉。据说，当时他是第一个到中国开个人音乐会的流行歌手，当然对我来说，也是第一位日本歌手。而且，日本最让我感动的一首歌就是他创作的，歌名叫《赎罪》。

  日文原题是“赔偿”的“偿”字，表达“赎罪”的意思。其大意如下:

  某天，一场大雨的夜晚，少年开车闯死了一位老人，犯下了交通过失罪。老人的妻子痛不欲生，骂少年是杀人犯。少年跪下，用头拼命磕地，乞求对方的原谅。最终，少年被判了徒刑，刑满释放后，重新走上了社会，打过无数的工，搬运、清洁、杂货、工地等等。但无论到哪儿，每到发工资的当天，他都会寄出一封装了现金的信，直接寄给老人的妻子，他什么都没写，只是一直寄钱，寄了整整7年。老人的妻子终于写了封信给少年，她说:“你的心思我领了，虽然不能原谅你，但还是把钱用到你的人生上吧，请不要再寄了。”

  少年收到了这封信以后，泪流满面，他狂呼:“谢谢你好人！谢谢！谢谢！” 就这样，少年在这以后也从未中断过寄钱给老人的妻子。尽管他的罪无法赎清，但他发誓要赎到底，赎罪到终生！

  这首歌我听了无数遍，有时想想，日本的政治家也能被少年的赎罪感动么？据说，在东京法院的一次审判上，当法官看到杀人犯毫无反省表示的时候，拍案大怒，大声跟他说:“好好去听一下《赎罪》那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