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似是而非——小说《寂寞红杏》
(2013-12-08 22:17:41)2013年最后一期的《小说月报》中,我最喜欢的是李治邦的《寂寞红杏》。于是,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小说月报》在安排所选作品的排序时,依据的是什么原则?如果是依据作家的名气,那么,须一瓜的《智齿阻生》被安排在头条就不足为奇了。只是,须一瓜退步的速度迅雷不接掩耳呵,《淡绿色月亮》时期的须一瓜去了哪里?到《太阳黑子》的时候还有些影子的话,到了《智齿阻生》,没了。须一瓜想从雕琢小感情的作家转身为勾勒大社会,于是,在《智齿阻生》中塑造了一个难看、怪癖因而被妻女侧目的法官形象,他公正执法让某人免于起诉后,某人想方设法将40万元现金留在了他的汽车里,而虽不待见他却被他深爱的女儿强烈诉求想去美国读书正好需要这笔巨款,法官在忍受着智齿阻生的疼痛的同时还被这笔钱苦苦地纠缠着。看上去很彪悍的一个题材,但是,须一瓜一路写来吞吞吐吐又遮遮掩掩,所以,《智齿阻生》放在2013年第12期《小说月报》的头条,很勉强。
而李治邦的《寂寞红杏》,技巧圆通。也因为圆通,所以从小说的表达来说,《寂寞红杏》中规中矩得没有亮点,然而,作者所写感情的纯正以及写纯正感情打碎在地的过程,虽不见波澜起伏,可是,深深地打动了我。
好吧,我们先来回述一下什么样的感情打动了我。“我”因为害怕像其他考古队员一样婚后生育女儿而离开了考古队,可因为喜欢考古,就成了考古队的顾问,没有考古任务的时候“我”给人家的旧物长长眼、帮人家看看风水——真有意思,明明要写一篇关于爱情的热乎乎的小说,作家偏要给男主角设计一个冷得偏门的职业。这个聪明得能以自己的智慧赚得大钱的男人,却在爱情方面过于多虑,女朋友敏再三求嫁不得以后遇到热乎乎的虎子,在北京的书店被拆后竟然随虎子去了西宁且没用多少时间就让两个人的书店在西宁小有了名气。就是这个虎子,是这样走进“我”和敏的生活的:陪女朋友刘小静到北京学唱歌在机场遇到“我”并认识“我”后,苦苦央求“我”做两个人生死相守的见证人,“我”哪里想到这么一段坚贞的爱情,居然在数月内分崩离析。虎子和敏就要结婚了,我们跟“我”一样没法责备敏的见异思迁,因为虎子没有“我”的本领赚不到我能赚到的钱,敏说“虎子能给我带来激情,总让我觉得生活是快乐的”,我们跟“我”一样除了祝福敏就要开始的幸福生活外,也跟“我”一样对刚刚萌芽的“我”与刘小静的感情充满了未知。
会算卦的“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自己算起卦来,六爻摇到一半放弃了,“我知道命运是自己安排的”,这是《寂寞红杏》的最后一句话。这一句话,让这篇小说下了几级台阶,因为整篇小说,表达的就是宿命二字,那张炕桌是,被见多识广的“我”误买的两块玛瑙石是。物犹如此,况乎人哉!“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按紧自己的钱袋分清楚“我”的不是敏的?“我”会六爻,六爻说敏终将离去。又因为我会六爻,所以对刘小静大胆的表白,会春心荡漾又不知所措。一个聪明的男人因为特别的能力能似是而非地看见冥冥中的一些什么,不知怎么的,让我触到了茫然的柔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