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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子,高明——电影《无人区》

(2013-12-06 15:09:18)

先得承认,如果不是一部被一禁4年的电影,我大概不会颠颠地跑去影院看《无人区》。我不怎么喜欢宁浩的电影,当然由他的成名作《疯狂的石头》生发。

看完电影,我还得承认,一下子,我并没有看懂电影《无人区》。律师潘肖特意从京城赶赴西北小镇用他的如簧巧舌替走私国家珍禽的多布杰脱了罪。大功告成以后两个彼此不喜欢的人坐在酒桌旁,潘肖是为了不菲的律师费,多布杰是为了什么?这个十恶不赦的坏蛋难道真是为了感谢潘肖?看过电影一天以后,我突然悟到:像多布杰这样狡诈的人,怎么可能身边没有兑付律师费的现金?而为停在饭馆外的红色轿车随口堆叠上难以割舍的人情分,是为了让潘肖感觉拿到车子的不容易然后心甘情愿地接受用车替代律师费的交易。至于多布杰躲躲闪闪地用车子支付律师费,其中有诈。车子的后备箱里有多布杰刚刚捕获的鹰隼,凭借多布杰臭名昭著的名声,驾驶红色轿车的如果是他,带着鹰隼的多布杰将插翅难飞。果然,潘肖驾驶着红色轿车过关卡时遇到了法庭上败给他的警察,虽唇枪舌战地费了些口舌,可警察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掀起车子的后备箱看一眼藏匿在里头的鹰隼。

对,《无人区》是一部少有的以编剧操得胜券的国产电影。从上述情节出发,无良律师潘肖用西装革履伪饰起来的身份,经由无人区的飞沙走石、黄沙漫天、粗筒猎枪、虬结钢筋,加油站里算计小钱的女人、加油站外豪夺大钱的男人,柴堆上的火、油箱里的汽油等等一系列因为在无人区而脱离了法令掣肘的歪门邪道的层层剥除,赤身裸体的潘肖反而接近了佛祖,多行不义却迟迟不自毙的多布杰,疯狂到要活埋余男以解鹰隼交易落空的狂怒,潘肖用引爆卡车与多布杰同归于尽的方式在完成自我救赎的同时,救余男于客观的泥淖和主观的心魔中——最后一场戏多么温暖呵,一心想要改邪归正的余男面对善良的舞蹈老师和一群翩翩起舞的孩子们,脸上升腾起明亮的光泽。

只因为“救赎”这个主题电影观众不是一眼就能识破的,于是,这部充斥着暴力、景物特别粗粝的电影,就被尘封在审判官的笔下一等就是4年?通过网络我们几乎可以与美国观众同步观赏的《老无所依》和《被解救的姜戈》,还看不出《无人区》想要宣扬的人性的阳面?而我提及《老无所依》和《被解救的姜戈》,是因为《无人区》与这两部电影尤其是《老无所依》的互动关系那么显而易见,尽管如此,2个小时的《无人区》,不要说姹紫嫣红了,就是一点绿宁浩都吝啬给予。满目昏黄中,因为有徐峥、多布杰和黄渤的出色表演,更因为编剧设计的情节丝丝入扣让人无法走神,2个小时仿佛倏忽,出得影院,不,是看过电影后好几天,《无人区》那些昏黄漫天、遍地杀机、血流满地、阴森可怖的画面,还呆在脑子中央不可离去。

宁浩厉害。

我特别欣赏加油站老板的傻儿子这个角色的设计。当黄渤担任的角色举着猎枪对着爷儿俩叫嚣:“你有榔头怎么啦?我有枪你知道吗?你还用榔头砸我的脑袋?”时,傻子真的举起榔头“当当”两下砸在黄渤的头上——太绝了,是一个很难用一种情绪大赞的黑色幽默啊!至于随后,多布杰让傻子站在路中间,驾车开足马力向他撞去,傻子不躲不避而是举着榔头眼睁睁地让汽车迎面而来——又是一个难以用语言称赞的漂亮情节,在国产电影中很难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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