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后记
(2011-11-09 12: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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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工作量已满。可当他们向我打探是否愿意为一本月刊编辑每月8页的“时文导读”栏目时,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应承了。
这样的工作已是享受。当你读到一篇令你拍案叫绝的好文章后,得有一个“案”让你拍吧?这个栏目,就是让我拍的“案”。另一层享受的意思是,我曾为报纸做过相应的版面,形式是文章+出处+选文理由。选文理由通常百来字,是我觉得文章好时刹那的思想火花,所以每每有流光溢彩的表述——呵呵,太自夸了。事实是自夸之外有人喝彩!当我将报纸的版面让给年轻人后,这一重虚荣得不到满足了,这倒在其次。当我要为我的中学生读者推荐美文时,总是要斟酌再三。如果只是自己独享,很容易让好文章一溜烟地闪过。品和读是两种不同的阅读境界,前者,有工作“压阵”,就不能溜号了,
接下栏目后,首先想到的是冯八飞先生的《请问候劳鹤》,这篇始发在《南方周末》上的长文,我喜欢了很久了,只是受限于报纸版面,我只好独享这篇佳构。文章不是爱情,独享的滋味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减色,事实也是,当我总算可以让它在我的“选文理由”的牵引下出现在杂志上时,冯八飞先生更精彩的文章问世,写他的爸爸妈妈的。这下我惨了:总不见得在短时间里让冯八飞这个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名字多次出现杂我们的杂志上吧?割舍之下,我这样劝自己:不出名的爸爸妈妈与不世出的爱因斯坦、劳鹤,无论如何前者也是微言,微言未必无大义,可是,给中学生读,我们还是直截了当吧。
好作者很快就帮我弥补了未能让小人物登堂入室的缺憾。廖雯女士一篇《从墨竹工卡到拉萨的路有多远》读得我泪水涟涟,当即决定要推荐给中学生。西藏、险路、天葬,每一个元素廖雯都可以写得惊心动魄,可是她,这么平静、朴素地一路白描下来,怎么想得到这么老老实实地一层层砌起来,竟会是波涛汹涌!不能自已之下,我想因为批评人家选文不出彩而不得不自己出马的过程虽鲁莽却正确。我的前任笃信经典、名篇,所以所选文章均是朱自清、冰心、巴金……他们的文章固然精彩、经典,但依然凝固,且语文教材已将他们嚼碎嚼透!我们的杂志,就应该追逐时代流变而不断更新的鲜活的好文章,包括思想、内容和表达。
循着这条思路,我又选过贾樟柯、李娟、释戒嗔的,还有那篇写给自闭症儿子的长信,作者叫蔡春猪。我的中学生读者给予这篇选文的反馈是:当下男子汉已经不是那种吃得了苦受得了罪的男人了,而是在苦难来临时能谈笑间将其化为齑粉的男人了——比我的选文理由精彩。
最近一期,我选的文章是陈丹青先生的《鲁迅的墓园》、约翰·伯格的《死者记忆的水果》以及翁敏华的《语文需要自救》。通常,为8页选3篇文章,长短相间是必然的,其间应该有一点逻辑吧?比如上一期,刘若英的《张伯》、周云蓬的《老爸》、何立伟的《陈光明》,写的都是人,普通人。阴线也好,阳线也罢,陈丹青、约翰·伯格、翁敏华他们三位在我的思考里以什么可以比肩?约翰·伯格是陈丹青的偶像,读他的小说、散文、艺评,很多很多以后,陈丹青的笔下不由自主有了约翰·伯格的痕迹,艺评如是,这一篇《鲁迅的墓园》更是。而读或不读、读了以后能不能写好,全赖我们对语文的感情,翁敏华说的,确然。
也就是头脑游戏,我做着倍觉有趣。
编辑“时文导读”半年有余,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