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还写出了《蝴蝶梦》这样好看的小说，达芙妮·杜莫里埃一定很满意自己的人生吧。

《东方早报·文化》犹如一柄软和的尘掸，轻轻柔柔间就拭亮了记忆中叫做青春的某一个小窗口。上一次是《简·爱》，这一次是《蝴蝶梦》。上一次是电影简·爱的扮演者，这一次是《蝴蝶梦》的作者。

“昨晚我又梦见了曼德利庄园……”对照原文，这一句貌似小说《蝴蝶梦》的开篇第一句话肯定有出落，因为它来自我的记忆。“昨天我又梦见了曼德利庄园……”我大概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打开了刊登在《译林》杂志上的这篇小说，从此，这一句话就深深地犁进了我的大脑沟回。

在当时的我读来，这是一篇多么引人入胜的小说呵，虽说“我”贯穿于小说的始终讲着属于她的故事，可是，她却不是《蝴蝶梦》的主角，主角是吕贝卡，“我”的爱人麦克西姆·德温特的前妻。这个隐形主角，在小说开始的时候已经离世，却还主宰着曼德利庄园的生活，于是，贸贸然闯入曼德利的灰姑娘“我”在阴森可怖、鬼影憧憧、猜忌排斥的氛围中长大成为麦克西姆·德温特真正的爱人。

灰姑娘的故事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梦，悬疑重重的叙述是每一个小说爱好者的偏好，跌宕起伏的情节是每一个文学追随者的台阶……诸多优点，让我爱死了《蝴蝶梦》，并从小说延续到同名电影。

不记得多少遍看电影《蝴蝶梦》了。哪怕只看过一遍，都不能忘记奥利弗·劳伦斯，是他将一个被婚姻伤害得以放浪形骸的方式报复生活的男人，塑造得可信可怜；也是他将一个虽年届中年却还相信一见钟情的男人塑造得天真天然；还是他将一个腰缠万贯却无力主宰家庭生活的男人塑造得无力无奈——我是他永远的粉丝，《王子复仇记》、《呼啸山庄》……

还不能忘记“我”的扮演者琼·芳登，这个极其漂亮的女明星，就靠这部电影奠定了自己在好莱坞的地位，可见她在这部电影中的表现有多么恰到好处，楚楚动人得让人心生怜爱、顾盼生辉得让人一见难忘、天真无邪得让人顿生怜意……那场戏，阴魂不散的吕贝卡像楔子一样插在“我”与麦克西姆·德温特的爱情里，左右着“我”的生活，某一天，在书房里，“我”接到找德温特太太的电话时，脱口而出“德温特太太已经去世了”，就挂了电话，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不就是德温特太太吗？琼·芳登的表演真是精绝。直到今天，我都会猜想：如果替琼·芳登说中国话的不是向隽殊而是刘广宁，这部电影给我们的艺术享受会不会更加完美？

爱极了《蝴蝶梦》，我居然想读原文版的小说。那本缩写本英文版的《蝴蝶梦》，做得非常寒碜，薄薄的封面上套色印着“我”和德温特，身后是曼德利庄园。如今这本薄书已经不知所踪，但是我记得封面的颜色：白色、黑色和紫色。

通过《东方早报》，我知道《蝴蝶梦》不是达芙妮·杜穆里埃唯一的作品。不过，要读她的短篇小说集《玩偶》，真的只能读原文了，因为英文版的《玩偶》也要到今年5月才上市。不知道译林或者译文哪家会捷足先登，把这位漂亮的女作家的又一部作品奉献给中国读者。而我，不希望《蝴蝶梦》是达芙妮·杜穆里埃最出色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