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曲
(2010-12-15 15: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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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大概有许多人同我一样,接触第一部“变奏曲”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手边《哥德堡变奏曲》版本已经有好几种,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读到资深乐迷对这部作品忠心耿耿的热爱的文章后,我几次几次把《哥德堡变奏曲》的唱片塞进音响、电脑,可总是不能从一而终。现在,检视自己不能完整听完《哥德堡变奏曲》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不能懂得一种旋律被作曲家变来变去以后其中渗透的游戏成分还怎么拿来感动听众?
2010年伦敦逍遥音乐节闭幕盛典,是由三位艺术家撑起的一幕豪华大戏。指挥,就不去说他了。雷内·弗莱明,美国女高音歌唱家,一曲《月亮颂》唱得我们肝胆俱裂,可是,对声乐稍欠感觉的我更喜欢中提琴演奏家瑞沙诺夫。
当晚,瑞沙诺夫一袭黑色长袍上台。是不是有点闷?袖肩处的一抹红色随瑞沙诺夫的琴弓一霎一霎的,顿生一丝俏颜。而当晚瑞沙诺夫的表情,真是没法形容的千姿百态,忽而喜悦,忽而忧伤,忽而愁肠百结,忽而欢腾跳跃……是跟当晚他献演的曲目相得益彰的。柴可夫斯基的《洛可可主题变奏曲》。
洛可可是18世纪流行在欧洲宫廷的一种温文尔雅、纤细而特别带有贵族气息的艺术风格,该风格尤其在建筑艺术中为后人所认同,其纤巧、精美、浮华、繁琐的装饰如卷涡、波状和浑然,都表现得色彩娇艳、光泽闪烁。位于德国波茨坦德无愁宫,是洛可可建筑的代表作。
柴可夫斯基把自己唯一的一部大提琴作品命名为《洛可可主题变奏》,期望今后的大提琴演奏者如何呈现这部作品,应该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我们听到许许多多大提琴演奏家在演绎《洛可可主题变奏曲》时,几乎都这样处理:第一变奏:情绪活泼、轻快,就像无忧无虑的童年。第二变奏:大提琴与乐队一问一答,好似两人在亲切叙谈。第三变奏:轻轻淡淡的苦涩中不乏甜美的,宛若青春恋歌。第四变奏:像人们在跳着典雅的舞蹈。第五变奏:是大提琴高音区演奏技巧的试金石,其中的华彩技术难度之高让大提琴家有近乡情怯的踌躇。第六变奏:痛苦被大提琴的独吟渲染得泫然欲泣,由木管的凄清一衬托,只能“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第七变奏:在乐队的激励下,大提琴矜持而又迅疾地冲向辉煌的生命巅峰!第八变奏:通常被略去不演。
瑞沙诺夫是中提琴演奏家。作曲家写给中提琴的作品少得可怜,瑞沙诺夫就自己动手将大提琴园地里的奇葩移植到了自己的领地里,结果催生出一朵脱离了大提琴的缠绵却带着中提琴的不卑不亢的郁金香。不过,瑞沙诺夫也如大提琴演奏家那样处理这七段变奏,就是在瑞沙诺夫的演绎过程中,也许是因为其丰富的表情无意中帮助了我接近变奏曲,我醍醐灌顶,突然就明白了有着游戏因子的变奏曲,其实也能大喜大悲、天上人间的。我想到了标点符号之于文字的作用。比如“我爱你”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个中况味竟因了不起眼的标点符号而千变万化。
《洛可可主题变奏曲》,就是柴可夫斯基让悦耳的旋律变幻出各种情绪的杰作。
我想到了博友既望的一段话:“我听音乐往往是气息控,句子长长短短,错落有致,长到绵延不绝,短则铿锵有力。同一个音的重复也可以有一咏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