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场新年音乐会
(2010-01-06 11:22:38)
标签:
杂谈 |
之一——里卡尔多·穆蒂指挥的上海交响乐团新年音乐会
音乐会前,穆蒂要指挥上海交响乐团演出威尔弟《西西里晚祷》的消息已经甚嚣尘上,焦点在于《西西里晚祷》是一曲有相当难度的作品。这种宣传真叫人侧目,难道能演奏《西西里晚祷》了就跻身世界一流乐团了?
里卡尔多·穆蒂真有一表人才,往指挥台上一站,就是聚焦点。所以,虽熟悉威尔弟但不熟悉《西西里晚祷》,可是,穆蒂的举手投足不容你在乐曲进行的过程中心有旁骛——爱乐者的曲库就是这样慢慢丰富起来的。
下半场,两部作品陌生得叫我目瞪口呆。马尔图奇《夜曲》和雷斯庇基的《罗马的松树》,据说,雷斯庇基的《罗马的松树》在乐坛上有相当的地位,我就是不知道呵。我敢在这里坦然地露怯,是因为当晚担任电视直播嘉宾主持的上海音乐学院的杨燕迪和王似频两位教授都说马尔图奇《夜曲》是他们第一次聆听。专业到教授级别的他们都有空白处,那我就再外行一句,在两部陌生的作品演过之后,我更喜欢马尔图奇的《夜曲》。这部改编自钢琴曲的作品,用钢琴曲来对比的话,从中我们听不到李斯特激情澎湃的乐句,也听不到肖邦浪漫绚丽的旋律,但不温不火中它自有一种脉脉的温情。这温情时而似潺潺流水、时而似喃喃燕语,与其说《夜曲》生动描绘了一幅那不勒斯郊外的迷人夜景,不如说是在新年钟声再次响起时给了我们这些越来越感悟到岁月脚步声惊悚的中年人一丝慰藉。
之二——西蒙·拉特尔指挥的柏林爱乐新年音乐会
拉赫玛尼诺夫的作品我听得不多,但拉赫玛尼诺夫绝对是我最早记住的音乐家的名字之一。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部国产电影《空谷幽兰》(也许叫《琴思》),情节我已经记不得了,但记得为女主角配音的是著名配音演员刘广宁,她用华丽的嗓音让我记住了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拉赫玛尼诺夫说过,没有了祖国,我无法写出我的音乐。”就是这句已经死死盘踞在我脑海里的台词,让我始终觉得不得不移居美国的拉氏的作品应该是悲怆的。而俄罗斯民族特有的悲悯情怀又让我这种认知根深蒂固,所以,当郎朗眉飞色舞开始了他的柏林爱乐新年音乐会——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时,我以为我又自以为是了。可是,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听柏林爱乐烘托郎朗的琴声,还是一腔愁绪呵。睁开眼睛,又看见郎朗那幅度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脸上的笑容。我当然否定自己的认知,不然,世界第一的柏林爱乐怎么会选择郎朗合作举世瞩目的新年音乐会呢?幕间,杨燕迪和王似频异口同声的评论让我找到一丝自信,他们说:“拉二除了第三乐章的情绪是稍稍欢快外,都应该是悲伤的。郎朗怎么能带着笑容来演奏这部作品呢?他的技巧已经完全能胜任拉二这部公认的高难度作品。而要让他的表情与作品的内涵和谐,恐怕要等上几年,等他再年长几岁。”
之三——乔治·普莱特指挥的维也纳爱乐新年音乐会
2009年12月30日晚去东方艺术中心听了一场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知道那不会是一场正宗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看在赠票的面子上。曲目同我们年年向往的维也纳爱乐新年音乐会大致相同,说实话,只要真的是来自维也纳的乐手,就像我在去年夏天途经维也纳时听过的那场音乐会一样,舞台上乐手的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这晚,据说是草台班子组合而成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班底表现还是很热烈的——如果票价不那么昂贵,如果拿到赠票的观众不那么业余(他们只有在听到中国乐曲《走进新时代》时,才觉得听到了音乐),这样的音乐会听听也是不错的。可是,二类票都要680元呐,且观众席里嗡嗡声不断。真是既盼望赠票又害怕有赠票。
这场现场带给我的“后遗症”就是对维也纳爱乐新年音乐会的期待温度有些降低。乔治·普莱特站上指挥台挥臂启动全世界乐迷最期盼的音乐会时,我竟产生了非分之想:老头不够漂亮!不过,《美酒、女人和歌》一如既往地打动了我,除了长度是这场音乐会中所有曲子里我最中意的外,华丽、欢快和觥筹交错的幻觉,与新年的气氛非常贴切,让我听着对2010年充满了期待。
这不也就是新年音乐会的意义吗?
所以,上海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对上海的听众而言,过于旁门左道;柏林爱乐的新年音乐会因为郎朗的表现有些喧嚣;只有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恰如其分。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在新年钟声刚刚响过后又在等待下一场新年音乐会了。不是有乐迷已经着急地预告,2011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指挥是弗兰兹·威尔瑟—武斯特了嘛!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