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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读诗3

(2005-11-23 14:42:36)
分类: 布拉格精神

1963年一个梦的记忆》

  塔丢茨·罗泽维兹[波兰」

我梦见了

列·托尔斯泰

他躺在床上

大得如同太阳

地的卷发

浓密且长

这头狮子

 

 

我看见

他的头

他金狮般起皱的面容

那上面正涌现

雄心勃勃的光芒

突然他熄灭了

变黑

他手上和脸上的皮肤

变得粗糙

开裂

像一棵棵树的叫喊

我向他发问

“应该做什么”

“没什么”

他回答

透过所有脸上的皱纹

和裂缝

那光芒开始趋向我

一个巨大的光辉绚烂的笑容

仍在燃烧

 

    该诗作者塔丢获·罗泽维兹(1921-),波兰诗人,战争期间曾参加地下抵抗运动,后在大学攻读艺术史。他是战后第一位在西方文坛造成冲击的东欧诗人,出版过九部诗集,另外还写作剧本,短篇和长篇小说,1966年获波兰最高国家文学奖。

如果将罗泽维兹和另一位重要的波兰诗人赫伯特加以比较,便更能看出他这个人诗歌创作的特色。赫伯特属于那种具有广阔的视野和主题,能够在不同时期进行多样化创作的诗人,而罗泽维兹全部的注意力和诗歌写作关注的对象仅在于一件事:作为战后幸存者的经验,他目标始终如一。就这一点而言,他难能可贵,尽管他的作品在今天的读者看来,有些过于简单,语言上也显得陈;日。这种幸存者的经验概括地说便是某种‘伍德L的焦虑”,从诸如集中营那样的人间地狱中爬出来,经历和目睹了那样多难以形容的残暴黑暗,不得不忍受完全是善恶莫辨、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可怕处境,那么,在这之后,人们如何为自己重新找到一个道德上的起点和支点,如何使自己再度站起来?换句话说,在那种情况下,人们遭受损失的远远不只是身体和生命,同样还包括他的精神、心灵——往往是不得不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光明掐灭,否则怎样才能“闭上眼睛”“接受”降临在自己和周围的人身上的厄运?当灾难过去之后,人们该怎样做才能从这种深深的内在伤害中恢复过来?怎样修通过去并应付困一度道德上的被剥夺而遗留至今的种种精神上的空白?就像罗泽维兹在另一首名为《幸存者》的诗中所说的:“善和恶价值相等俄曾经见过/一个人同时/是邪恶的又是正直的。八我将寻觅一位先生或大师/也许他能使我恢复视觉听力和重新开口/他能再度叫出事物和观念的名称/也能将黑暗和光明分离开来。”

1963年,一个梦的记忆》集中体现了这种“道德上的焦虑”,艺术上也十分完整有力。如我们所知,晚年的托尔斯泰不惜牺牲艺术及个人生活而追求一种崇高的道德上的献身,在诗人的梦中,他正是那种巨大的道德上的象征或化身,代表了一种雄心勃勃的道德力量,被称之为;“这头狮子”,“大得如同太阳”,有着“金狮般起皱的面容”。基于作者本人道德上的焦渴和向往,托尔斯泰的这个形象无疑被夸大了,如此充沛甚至有些灼人。然而笔锋一转,“突然他熄灭了/变黑/他手上和脸上的皮肤/变得粗糙/开裂/像一棵株树的叫喊”,这样的描绘,与刚才出现的相比,正如同从光明迅速跌入黑暗,其间没有任何过渡。恰恰是这种断裂透露了一个更为深层的东西:对道德力量向往的背后,同时包含着对于丧失这种力量的恐惧不安。“熄灭”,“变黑”,“变得粗糙”,代表着力量的丧失和对于这种丧失的深度恐惧,从中反映出来的是经历了那场浩劫的人留下的心灵的沉痛,是外部的灾难进入内部并最终变成内部难以消除的灾难。概括地说,是感觉到自身的彻底无力、无助,从内到外找不到任何帮助和支持的力量!罗泽维兹曾经谈到“总是把自己看作一个读者”,“寻找书籍和诗歌仅仅是为了寻找帮助,以克服自己的绝望和怀疑。但如果灾难如此深重,乃至不能——不是不愿或不知道,而是无力——从自身中寻求和建立这种力量,将弄模糊了的界限重新划分出来,那么连托尔斯泰也无能为力:“我向他发问/应该做什么//“没什么”她回答”。托尔斯泰给不出答案来其实是发问者本人还没有为自己准备好任何答案。当然,事情仍然处于转变和转化之中,拒绝接受目前的这种道德虚弱的状态,拒绝让那种灾难黑暗在自己身上延续下去,只有克服自己内部的黑暗才能最终克服来自历史、来自外部环境中的黑暗,这种强烈的愿望终于占厂上风,该诗的结尾是一个从黑暗的腹中重新升起的太阳,是经历破碎之后试图重新建立的完整形象,是力量丧失之后的再度获得。罗泽维兹是这样的诗人,他如此忠实于自己,既忠实于自己走过来的道路,也忠实于自己内心深处最强烈的召唤,归根结底,他是不首屈服的,也是不可屈服的。

罗泽维兹还创造了一个有意思的提法:“死后的生活”。如今的世界正如尼采所说的:“上帝死了”。那么肯定今只是上帝离开了这个世界,同时离去的还有魔鬼,人本身以及诗人。长期以来,人们目击了“上帝、魔鬼、人……和诗人死后的生活。”“诗人死尸……但我们仍然活着”。罗泽维兹写道。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今天的一个诗人过着的是一种“死后的生活?”人们是在同一个死去的人交谈吗?一个诗人将要告诉人们的是关于一个人已经死去而他又如何活着?将如何重新开口呢?如何寻找那些词汇,来称呼周围同样是死去过~次的那些事物?并且如果是这样,还有什么可以继续死去和继续活下来?在所有这些罗泽维兹问题的背后,我们感受到同样为阿尔多诺所感觉到的困惑:“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就是野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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