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年4月2日、禮拜日

〖記事〗今日，愛常存，感謝主。又，仍困，頭疼。又，近來，觀馬氏祭祖，感慨頗多。因悟余乃「塵芥人」，其對於「中國人文」之好奇，不啻洋人之寶愛「中國元素」。但元素非是人文，人文再小衆，亦不等於「要完」，小衆亦傳承淂狠好，況非小衆，只是圈子不同，互不相知。反之，雖令元素滿佈，跨出圈子，亦不等於弘揚了人文。蓋汝非局中人，便應少管局中事，不然則是添亂、是毀壞。譬如滿清服飾之具漢服元素、江湖體之具書法元素等，畢竟不是漢服、不是書法。以元素爲人文是「誤解」，而身處此人文傳承之局纔有「正解」。余是邊緣人，生來遊離於此人文脈絡以外，故真是「無保可守」。易言之，非有「無保可守之人羣」，唯有「無保可守之我己」。是以塵芥如余，命定會信一種普世的宗教，或者在邊緣的審美中自娛自樂。因爲余既不在「人文之局」，便在「神啓之局」矣。

〖讀書〗讀《詩篇》。又，讀《西歐中世紀史》。又，讀《窮理查智慧書》。

〖隨感〗

一、自上回祭掃後，余曾想到過「習慣成自然」之語。大抵謂彼憑修爲、憑功勞之人，尋常時間未必會覺到難處苦處，蓋其養成了生活習慣，遂自然有肉體與世界之相感通，是君子而時中也。余說「苦勞」處，則是從捨己上說，其「苦」在消滅自己而不意定其有功。彼不捨己者，在自己做自義工夫，反倒不苦，又未必不簡易。說「知難行易」與「知易行難」都是歸在「易」處，進而說「知行合一」者，復何嘗不是「知易行易」呢？余則說「知難行難」，是屬靈亦測不透，屬世亦測不透；屬靈亦行不出，屬世亦行不出。然則一生爭戰，殆無習慣之一日，是個「他然」也。（爭戰之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