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商业化，反商业主义》之——

商店●妓女

                   徐而缓

日子过得好了，闲话也就多了。多一个人说闲话，如多一个人抽烟，没什么两样。抽烟的人因为买得起香烟，才会去买、去抽——虽然知道香烟有毒，对身体不利，但还是不忍心戒掉；一旦碰上“对手”，还可以仄仄着你一根来、我一根往，“君子”得很，“风度”得很。说闲话的人，也不过如此，说一阵子，自认为过足了“瘾”，也就把嘴打住——两者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只是在嘴上点一阵火，决不会去将油库、军火库点着。对这些人，我们大可不必去为他们订什么“法律”，政府大员们也大可不必为这些闲话所左右，只管搞好自己的政治和国家的大事，不必去为那些闲话劳心烦神——更没有心要将他们抽烟、说闲话的嘴巴锁住。

事实上，这是一个极其自由的时代，政府也是一个极其宽松的政府。抽烟的人，只管去抽；说闲话的人，只管去说——谁也没有把你的嘴巴锁住。所以，2002年的年尾，我一得空，就有闲心说些无关宏旨的废话或闲话。

我总喜欢把“商店”比做“妓女”。因为这两者之间实在很有一些相似。就拿“美容”来说吧，妓女热衷于美容，商店更热衷于“美容”——君不见“高楼大厦”悲白发，朝为“青丝“暮成“雪“？君不见大街、小巷那些商家店户，将商店开在马路两边，你正对着我、我正对着你；你斜对着我、我斜对着你，不惜血本，巧装妙璜，粉衣锦面，门洞大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迎得你、我的关注，恭候着你、我的进进出出。事实上，对一条商业街而言，店铺的多少，与人气、货币流通的多少，有着铁定的依赖关系。

古往今来，无论哪一个朝代都有“商店”存在、都有“妓女”存在。妓女多为“少妇”。西方将“商店”称作“Shop”——这一点，和中国人说“少妇”的音也很相似。

如同“商人”一样，妓女也是把“利益”放在“第一”的位置。他们的相同点还在于——只有交易，没有情感；只有过程，没有快乐（“既有交易，又有情感；既有过程，也有快乐”的，应该算是“婚姻”）。

“商人”者，“伤人”也。经常听到一些生意人这么叫唤：“累死我了！痛死我了！！烦死我了！！！”我朝他们乜一眼，心里说：“我没有看见你们哪儿受伤啊？！”和他们谈谈，才知道他们的伤并不在外面，而在心里。一个很有名的商人曾对我这么说过：“妓女受了伤还可以流泪；我们受了伤，连泪也不能流哇！”听听——受伤何其深也！而他却没有想到：他们在伤了自己的同时，也伤了更多的别人；他们所追求的最大利润，总是以“损人”为前提——这一点，他们甚至连妓女也不如。因为，妓女是以“利他”为前提，受伤的却是自己。

有一次，到南部沿海某小城去玩，朋友告诉我：邻国“为了搞活国家经济，准备牺牲一到两代妓女”——不知这话可是真的？

写到这儿，有点累了，抬起头来看看，对面的墙上，不知是谁新写上了这样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