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我第一次送雨点儿上学。到了教室门外,忍不住又嘱咐她一遍,什么“不要吃手”等等。正低头跟雨点儿说话,忽然有人在背后说:“这是王芫吧?”我回头一看,眼前不禁一亮,然后我就不假思索地扑过去,搂着说话人的脖子,大声叫道:“亲爱的,果然是你!”
雨点儿从没见过我这副样子子,站在一旁纳闷地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刚才喊我的人名叫阿春,我生雨点儿的时候,和她住一个产房。阿春的女儿叫千千,比雨点儿小一天。自打出院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如今,雨点儿和千千成了同班同学。
当初雨点儿和千千刚生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她们俩长得差不多。都是圆圆的鼓鼓的脸蛋儿;都是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觅食的时候,都是像鸟儿似地张着嘴,脑袋盲目地摇来摆去。她们俩是如此地相像,以至她们被推去洗澡的时候,我非常担心护士会把她们弄混。
再看现在,她们俩是如此地不同。雨点儿还是圆脸儿,千千的脸却已经变成了长圆;雨点儿是单眼皮,千千则长出了双眼皮;雨点儿一刻闲不住,看见一个台阶就要蹦上去,千千则拉着妈妈的裤管,一刻不放松。
当时我们的产房里有三个产妇,除了我和阿春之外,另外那个产妇生了三胞胎。也怪了,我能记得住阿春的名字,却记不住那个女子的名字。我问阿春:“你后来跟她联系过吗?”阿春说:“没有。我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电话合适。三胞胎,多忙啊!咱们弄一个孩子还累成这样儿呢。”
那三胞胎的母亲,是个大学老师。不知她现在怎样?她的三位千金今年也应该上学了吧?
分手时我对阿春说:“有时间我上你们家玩儿去啊!”说完,我就觉得自己可笑。这算什么话?应该邀请人家上自己家玩儿才对呀!哪儿有自己主动送上门儿去的?我一激动,就会说特别不得体的话。
这两天,我每天都要见两次阿春:送孩子一次,接孩子一次。头一次见面阿春问我:“开车多长时间?”我告诉她:“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之间。”再反问她,她说走着来五分钟就行。第二次见面,我们就没什么话说了。阿春和宏宏妈很谈得来,昨天晚上阿春对宏宏妈讲她的购物经历,还告诉宏宏妈:她现在每天早晨可以喝到豆腐脑了。我站在一旁听着。她一边说一边不时看我两眼。
周围站着的,都是等着接孩子的家长。我不禁想:那天我的失态,不知被多少人看在了眼里?
今天早晨送雨点儿上学。一送校门,就看见阿春领着千千走在前面。我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我有点儿怕跟阿春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雨点儿却拉着我的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说:“我终于知道你和千千妈是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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