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伦敦,败也伦敦的劳伦斯
(2017-09-17 16: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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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黑马伦敦 |
分类: about劳伦斯 |
16日的深圳晶报深港书评发了专版介绍14届劳伦斯国际年会情况。因为这个会议主题是劳伦斯与伦敦,就选发了我一篇旧文作为伸延阅读。这篇文章是我2012年伦敦奥运时写的,题目是劳伦斯与伦敦,此恨绵绵。系统研究劳伦斯的伦敦地图和深度纠结。没想到17年的年会主题就是劳伦斯与伦敦,可见我曾经多么超前,但是因为伦敦奥运,而不是因为文学。 研究作家有各种动机,因为体育研究劳伦斯,估计是一个新鲜的动机。文章摘要发表如下。可参考昨天的晶报
http://jb.sznews.com/PC/content/201709/16/c177763.html?from=timeline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和大战初期这两年,劳伦斯以令人眩目的速度华丽登场,在英国文学界成为威尔斯之后最耀眼的来自贫民的明星作家。《儿子与情人》以写实主义的厚重加现代主义的心理透视力度技压群芳,之前和之后又有《白孔雀》和《逾矩》两个长篇小说,外加在新潮杂志《英国评论》上发表的诗歌和短篇小说,这些风驰电掣连续的出版物令这个来自中部矿区工人的儿子立即成为文学界的天才明星。而且他后劲十足,于大战前夕又推出两部新的长篇小说。
这样的年青才俊在二十世纪初的英国文坛上风头甚至盖过了著名的福斯特,而那个时候乔伊斯尚在为出版自己的作品四处碰壁,伍尔芙夫人似乎还在探索小说的作法,劳伦斯就尤为一枝独秀,自然是大受追捧,出版合约不断。麦修恩出版公司干脆签下了他三部长篇小说的出版权,尽管后两部小说还遥遥无期,对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作家来说简直是一种殊荣。
但很快大战爆发,劳伦斯的新书《虹》因为不识时务地谴责英国在非洲发动的布尔战争而遭到禁毁(对布尔的谴责被视作动摇军心和士气),他本人迅速从高峰跌到谷底,几乎难以在英国出版任何作品。苦苦在外省熬过贫病交加的几年,大战结束后,他就选择去国,他的作品几乎都在美国出版。
劳伦斯还不会料到,这之后英国还查禁了他的绘画,禁止出版他的压卷大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长达三十年之久。但他也不会料到,还是在伦敦,1960年,刑事法院上演了长达六天的对《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审判闹剧,可谓举世瞩目。经过律师和来自英国文化界名流们的雄辩和据理力争,此书以“无罪”开禁,是他的祖国的良知为他平反。这场战争打了六天,对英国以外的人来说似乎很悲壮,是文明、正义战胜偏见的强权,而在英国的文化人眼中,这场拖了三十年还需轰轰烈烈打六天的口水之战不啻为一场“光荣的喜剧”(霍加特语),禁了三十年还要如此悲壮地开禁更像是英国的耻辱。
作为英国作家,劳伦斯在伦敦留下过精彩的足迹和身影,然后又销声匿迹,弃于海外,这个城市迅速地忘记了他,这个国家不需要一个对衰落帝国的批评家,无论左翼还是右翼的英国文化人都对他持敌视的态度。
尽管在1960年上演的这场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昭雪的悲壮闹剧,让劳伦斯的名字再次响彻伦敦以及整个英国,但他的争议之名并未消除。直至1985年,劳伦斯百年诞辰时,他的名字才刻在了西敏寺诗人角的石碑上,从此伦敦有了他一个永久的位置。但是,正如沃森教授在《劳伦斯传》前言中所说,劳伦斯的讣告还在不停地被改写,他“仍继续给我们烦恼也给我们愉悦”。他离盖棺论定还很遥远,或许这就是他的常青树之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