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停暖气,怕家里老人不适应温度突变生病,就赶紧回去看一眼起居室温,一路上跟几个毫无路德的开车人置气,怒火中烧地回来。打开电脑,把新的译稿润色一遍,又翻译了几行,这时微博提醒有网友留言,没理,接着翻译。等翻译完了才点开微博,一下子脑子就晕了。怎么是这样,我就下午到晚上出门几个小时没上网,结果看到的是一串点亮的小蜡烛,我们的一位翻译家老前辈就在今天突然离世了。老先生九十一岁高寿,没有大的毛病,前两年还换了髋关节,很硬朗。也正因此,好几个月没去看过他了。本来春节要去,可春节我的重要任务是带一个望九的老人飞广州去会两个九十多的兄姊,折腾几日回来疲惫不堪,又犯了老病根,持续不好,感到自己跟老病号一样可怜。然后是带病给自己要出的几本书赶稿子,校对,纠错等等。就想忙完这一阵约小高等朋友去那个报春花即将盛开的小院子看看老爷子,拉他再去他喜欢的俄式餐厅吃个西餐,老爷子对那里如此喜欢,都有那里一张打折卡,我付款时给我,说能省不少。
就这么忙忙碌碌,自以为很有成就,打算拿着新书去他那里,还像我三十来岁他六十来岁时那样,事先都不约,说去就去敲他的院门,咋咋呼呼闹一通儿,说笑一通儿,然后听他说没事儿就过来,我随口说誒,那样如同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串门儿。
可我忘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小伙子了,不是骑着车四九城乱窜的年纪了,老爷子也不是耳顺之年的他了。我这边似乎在忙自己的翻译三十年出版计划,忙家庭忙东忙西,他那边不知不觉中都九十多了。就这么一个“等”字,结果就把老爷子见面的日子左一个等右一个等给误了。很多事,后悔不得。所以看到消息,就是蒙和晕,连想给一个朋友发微博信眼看着他的昵称就想不起他的昵称了。唉,就是一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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