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翻译家毕修勺一生致力于翻译左拉,晚景凄惨,但最终其翻译的左拉作品都得以问世,部分是在他离世之后。这篇报道和图片令人不胜唏嘘。我有这样一位同姓的前辈,他有这样的境遇,为之骄傲,也浑身寒彻。他热衷的左拉作品恰好我也喜欢,虽然读到的是焦菊隐的本子,似乎是冲着焦大导演的名气去读的,年轻时这种snobbish的选择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朋友巴金老先生怜惜同情,暗中帮助他出版,同时也有内行的忠告“现在人们的生活习惯和语言文字习惯都与十几年前大不相同,你要想书卖得出去,就要使文字适应现在读者的口味。”巴老曾得到过毕修勺帮助赴法留学,晚年投桃报李,也不忘提醒其翻译的话语方式问题,是真正的朋友。无奈,毕老的行文方式跨越了几个时代,他最后的努力其实是要保持自己的原汁原味,不想为了出版而改变自己。巴金帮助他出版自己的原本风格译文(明知这种言语方式似乎与多年动乱后的当代汉语有距离),同时也告诫他在文字上有所“与时俱进”,从朋友和行家两方面说都做得很到位。这样的微妙之处,值得我们细察。
毕修勺没能在自己的言语方式时代完成自己的作品,命运多舛,拼死挨过各种政治运动的迫害后,中国当代的言语方式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而他又要保持自己的一致性。无数的变量造成了他作品出版举步维艰,是时代的悲剧。
关心经典文学的人,不妨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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