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特别喜欢看西大街上“第一楼”二层落地大玻璃窗内穿着白大褂的牙医在给患者治牙的场景,不像治病倒像商店橱窗里的艺术真人秀,像在雕刻什么作品。还发现我家不远处半亩园的一个邻居就是这里的牙医,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我也奇怪,人的牙那么硬怎么会生病?反正不理解。
到我二十几岁,从北方到了福州读书,估计是福州的食物里糖分太高,第二年牙就坏了一颗,疼得难忍。去师大医院看,医生说你忍是没有用的,牙上被蛀了一个大洞,必须补上,否则全牙就得拔掉。这才相信我也会得牙病。那时的补牙材料很差,估计和水泥差不多,补上第二年吃饭时突然补的材料就嘎啦一声掉了,冒出一股石灰味,然后再去看医生,就说你得拔牙了。那时在北京医院后门的牙科拔的,是一个据说刚从北医毕业的小医生拔的,上了锤子和钳子之类,把我折腾个半死,结果半夜整个头都疼了,冰块都镇不住。一大早再去,老大夫气哼哼地说没拔干净造成的,又二进宫,打扫一遍战场,疼得如上刑,好歹算是拔干净了。从此拔牙成了我的炼狱。被那个小大夫吓坏,就去天坛的专业医院,早上四点穿棉大衣排队拿号,折腾半天拔掉一颗牙,这次不错,没返工。但那次噩梦总是纠缠着我,牙齿的毛病总是保守治疗,能不拔就不拔,少受罪。
终于又有一颗牙疼到无法忍受,只能去拔掉。小大夫棒棒敲敲,说长得还很结实,估计拔起来会麻烦,要受罪。可保守治疗又不行,必须拔。我登时脸色惨白。量血压,然后准备打麻药。这时我开始咳嗽。那大夫吓得魂不附体,说:你有什么病,这么咳嗽?这可不能拔,拔到中间你咳嗽怎么办?我说感冒没好呢。大夫立即哗啦收起所有工具:算了,回去先治感冒,不咳嗽了再来。
我万分惭愧地走了。谁知回家后牙竟然不那么疼了。我就想或许我可以自己缓解一下,就开始用温水漱口刷牙,基本不用这边的牙咬东西,吃点消炎药,出现红肿时吃点去火药外加用香油漱口浸泡。慢慢的,牙竟然就不疼了,让我给养好了。真是奇迹。一场感冒挽救了我的一颗大槽牙,功德无量的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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