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冰心的孙子毁祖母之墓而吸引社会瞩目父子家庭矛盾,又引发了大家对离世的文坛大家冰心的关注。自然人们对冰心在福州的故居纪念馆有了訾议。原来这是冰心祖父的宅子,冰心少女时代回福州在此居住并在此度过了美好的时光,日后对老宅有过深情回忆描述。但焦点是:这老宅在冰心祖父购入前是著名的革命党烈士林觉民家的宅子,林觉民在广州起义失败并遭到杀害后林家为躲避株连而匆忙出逃,似乎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只能是低价抛售老宅。而恰恰以抄底价购入此宅的是冰心的祖父。
孙辈的冰心自然与这一切无关,可能儿时也不了解这座大宅院的来历,仅仅是从外地回到老家居住,在那座典雅的福州老院落里度过了一年美好的时光。那座具有福州特色的清代高尚民居,花木扶疏,楼院庭园,自然会以其雅致和魅力熏陶一个少女的蕙质兰心,对冰心的成长有着深远的影响。但她成年后到离世,据说作品中仅仅回忆了福州故居生活的美好,对林觉民和林家革命党的过往只字不提。这就难免引发读者的訾议。
恰好手中有本2005年的《最佳随笔选》,里面收入福建著名作家南帆一篇沉郁、磅礴的散文,就是对这座林家老宅在历史风雨中的回眸。文末对冰心对发生在这里的历史悲剧人物林觉民只字不提感到困惑,虽然并没有责备。
我想,冰心回避林觉民绝非老人家对这个历史人物回避,而是回避其祖父当年以抄底价购入该宅的历史事实。从买卖角度讲你卖我买,买卖公平,没有强买强卖。但似乎在那个特殊时刻的买卖,还是令长大成人后的冰心有所顾忌吧,一边是彪炳史册的林觉民的林家的急迫低价转让,一边是亲爱的祖父的购买行为,在这桩没有错误的买卖之外,我们的文学祖母冰心肯定是感到其弦外之音的某种隐情,所以她选择了不说。其实在那个特殊时刻,敢于购入革命党人的祖宅,或许也是要冒一定风险的,或许会因为朝廷的暴政而血本无归。也许冰心的祖父是在做一件好事,在林家需要钱的时候出手购入了宅子。谁能说得清呢?所以冰心选择了不说吧?
但说也罢,不说也罢,如今这大宅子被当地政府开辟成了冰心故居纪念馆,而自然也就成了林觉民纪念馆,人们以一座宅院住过两位名人赞誉之。至于当年谢家的低价购入,估计就隐去,因为那总归属于某种弦外的杂音了。另外,私下以为这个纪念馆还应该是用林觉民的名字命名更妥贴,冰心和谢家应该只是展出的一部分,毕竟冰心在此只生活了一年,其文学成就与之关系似乎并不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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