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超喜欢那些与劳伦斯研究毫无干系的其他专业人士写的有关劳伦斯的书评和画评甚至讽刺漫骂,他们给我难得的客观启迪。人一“专业”做什么就容易陷进去,开始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而“外人”则更为率性,可能有时话糙,但理不糙,而且把劳伦斯研究之外的知识裹挟了进来,就如同劳伦斯的文人画和文学评论对画界和批评界也有冲击一样。昨天转载了蒙木的文论,今天转载一个画家的评论(缘悭一面哈,patty是谁啊?)。
劳伦斯的画作确实难得,本来刘硕良老师都编辑好了我翻译的《劳伦斯绘画集》,收入其全部代表绘画作品,却因为他挂靠的长江文艺出版社频频换领导而废弃,真是可恶的事,老刘亏了一大笔排版校对费用,也就不发我工资了,可怜的我们这些文化人儿,此事已成追忆,茶余笑谈。等我再找家出版社谈谈,怎么也得把我的翻译费挣回来哈,刘大叔就只能干赔本了,连吆喝都没赚来,老爷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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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家的视点看劳伦斯的画,离专业有段距离,而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已经算是画得很好的了(有些所谓画家也不见得比他画得好)。准确的给他下个定义:专业作家,业余画家。对画儿他懂得很多,写得比画得明白。他很有自己的见解,对绘画的感受,他表达深刻。
他在文章《作画》中写道:“对我来说,一幅画本身蕴含着快乐,否则就不是画。最悲伤的绘画如皮埃罗·德拉·弗兰克西斯卡、索德玛或戈雅的画,仍然还是有真正的绘画中所具有的那种难以言表的快乐。现代批评家大谈丑陋,可我见过的真正的绘画,从来就没有哪幅让我觉得丑。主题可能是丑恶的,其质量或许可怕、令人丧气甚至令人厌恶,如埃尔·格列柯的作品。但它就是充满了莫名的快乐。没有哪个艺术家,即使是最抑郁的艺术家也不会在画一幅画时不曾感到那种莫名的作画的快乐。”——(引自《书·画·人》——《作画》,D.H.劳伦斯著,毕冰宾译)这是一种很有说服力的绘画体验。
即使在某些绘画中,你无法看到快乐,作者表现的就是悲哀,但他作画的过程是体验的。即使表现的是悲伤的情感,可他不是要哭着去作画,理性总是指导绘画的思想。作画本身是体验创作快乐的过程,也可算是体验工作的快乐过程。在这种工作状态的时候,人是忘我的、激情的,情绪是在不知觉中由绘画的笔触、色彩中流露出来。
感情应该是第一位的,带着激情去作画和麻木地、机械地去描绘,在作品中出现的效果会大不相同。当然有些绘画的风格在技巧上是看不出情绪的,只能通过构图以及绘画内容来判断作者的情感表现,比如超写实绘画。而对于德加的舞女、浴女的系列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对生活的细节的观察与表现,以及通过绘画的色彩、技巧与绘画内容的完美结合,我们可以体验作者所表达的情绪。有人认为德加的浴女系列有窥探倾向,但我认为正是从背面或侧面的角度表现洗浴的动态,看上去更自然、不做作,这种绘画的特殊视点正是表达作者情感的方式之一。
我前面所提到的专业与业余的问题是要在绘画功力上去看的,有一定的局限性。这种评价只适合某些绘画领域,并不适用所有艺术形式。现代行为艺术、装置艺术就不能用绘画的功力去看待,只能用心去感知他们所表达的理念、观点,以及通过情节、情绪、意境传达出的观念等等,标准大不相同。在此我们所谈的绘画的情感不属于此类情感作品范围。说白了有些老套,纯粹的架上绘画的视点。
对劳伦斯来说,他的绘画情节源自他从小到大的写生、临摹的经历。对绘画的培养或许是影响他一生的一种观察生活的能力训练。对周围生活、景物、人物的描绘,是否同样适用于写作的观察方法呢?我想他的理解最为深刻。我们只能通过他的绘画作品和他文学作品去揣测。
绘画的表现形式与语言叙述的形式从专业技能方面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直接地联系,但思维的方法在劳伦斯则有很多相似性。情感的宣泄与表达在他的画作和文学作品中是完全一致的,他的情感世界是极丰富而热情洋溢的。
看劳伦斯的作品,发现他是个很感性的人,言辞不拘,公开自己的观点,对艺术品的评价相当苛刻,毫不隐晦,也自有其道理。懂画与能画得一手好画真不是一回事。能画的人一定懂画;但懂画的人不一定能画或画的一般。
正所谓优秀画家少,大师更少。优秀作品亦少。如劳伦斯感叹:“如果我得到了存放在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的提香的《亚当与夏娃》,我愿意把它挂在我房间里挂上一辈子,一辈子都看它,因为我知道它能给我一生的不可言说的愉悦感,让我生活快乐。”可见他对此画的热爱程度以及他在这幅画中所能够感受到的情感世界。
绘画表达情感世界,各种绘画表达的情感都会有不同的受众去欣赏,这或许是绘画在受到摄影冲击之后仍然存在的理由之一。有人在不断地创造它,也有人在品尝它,滋味各不相同。
情感则是驱动创作与欣赏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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