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男女:玻璃幕墙背后的手写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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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假装正经 |
《单身男女》,和片名一样“大路”的是爱情三角形故事:内地女孩程子欣(高圆圆)从苏州来香港做投资银行分析员,工作忙碌,庸常生活中的小小浪花是公司对面办公楼里有一个阳光帅男张申然(古天乐),不时变魔术、贴纸条逗她开心。某天,在去上班的电车中,子欣邂逅带着怀孕妻子的前男友,深受打击的她仓皇下车,一辆汽车飞驶而来,一个“乞丐”装扮的男子将她救下,他叫方启宏(吴彦祖),一个曾经才华横溢的建筑师,一次挫折后一蹶不振、借酒浇愁……申然和启宏都对子欣有意,展开追求;而子欣也觉得两个型男各有吸引自己之处……两男一女三人行,纠葛的爱情,艰难的选择。这种人物架构和感情模式,在港片里是再多不过了,经典如《纵横四海》、《双城故事》,但不同的导演又总能给这个“定式”添加入带有自己个人色彩和趣味的元素,以致在观众看来,总是老树能开新花、旧瓶又装新酒。不能不说,这也是香港导演对商业类型片规则的熟稔之处,同一个模子,不断地进行复制再生产,还能时有新意翻出:既有“同”,可预知的情节保证满足目标受众的观看欲望和心理期待,又有“异”,无法揣测的细节予人新鲜的观赏趣味。
作为当下香港地区最具原创力的导演,杜琪峰多年来一直是左右开弓,一手艺术、一手商业,且多能保持稳定的质量和个人的风格,实属难得。《单身男女》从作品脉络来看,沿袭自导演之前的《孤男寡女》、《瘦身男女》这些都会男女情感剧,故事往往定位于职场和爱情。因为北上内地市场的缘故,这部影片中的内地元素必然增多,如内地演员高圆圆,苏州作为香港之外的另一个故事发生地等等,但故事的主线依然是“香港”这座经济发达的弹丸之城。摩天大楼的钢筋水泥就像笼子一样阻隔了高级白领们的相互交通,如何通过透明的玻璃幕墙传情达意,互诉情愫被编导作为了叙事的主要战场。子欣和申然的双向互动,大多来自隔墙相望时的纸书传情。用英文在纸板上写上简短的几个字,问电话号码,约见面时间和地点等等。甚至还因为隔空传话指向性模糊的缘故,子欣楼下的一位性感美女,亦以为申然是在向她发出邀约,之后闹出一段搞笑而疯狂的误会,这在叙事进程中成为了影响子欣、申然两人关系的重要事件。而子欣的另一个追求者启宏的职业是建筑设计师,本身就是和空间打交道的一个工作,他设计的一幢高楼正在子欣的老家苏州建造,影片最后的高潮部分挪至苏州,两个男人的求婚比拼亦是在两幢高楼上遥望展开。在这里,杜琪峰利用空间环境参与叙事的趣味再次显现,估计杜琪峰的影迷都不会忘记《枪火》里那段在促狭空间里互踢纸团的戏或者《大事件》开场的那段带出环境整体感和心理紧张感的运动长镜头。
《单身男女》中的人物几乎就是为了方便女性观众的心理投射而设置的,香港最具人气的两位中生代男星,古天乐和吴彦祖,得其一已然芳心大悦,被两人同时爱上那又是何等惊喜?!高圆圆其实就是银幕下女观众的认同对象,通过想象,高圆圆便似乎成为了她们的化身,进入虚幻之梦,接受男性的爱慕。不过给高圆圆带来困惑的选择难题一样是投给这些女观众的,像申然那样浪漫但花心,像启宏那样寡言但忠诚,你会选择谁?影片内最后的选择是“忠诚”,这是一个符合主流价值观的选择,在道德层面不会引起认同的纷乱,但如果从影片内部的情节叙事来看则又不然,编导在申然身上花的笔墨明显超过了启宏,因此申然作为一个真实而立体的“男人”,从情感层面上来说,无疑对女性更有吸引力。当子欣问申然以后还会不会逢场作戏一夜情时,关在门外的申然回答说:“尽量不会。”子欣大恼,申然说:“十个男人九个坏,我是不想骗你。”花心的很,但也真诚的很。而最后决定子欣选择谁的求婚比拼这一环上,浪子回头的申然的深情和执着,其实也是胜过了按部就班的启宏。影片内女主角的选择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和主创的人物塑造和情节设置产生了一丝裂隙。但感情就是那么一个吊诡的东西,谁都没法以常理揣度,也许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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