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色·额尔德尼

照日格图 编译

发表于《百花园·中外读点》2008年12期

   两个孩子在码头附近打渔。他们的一个叫伊波日吉木，另一个叫瓦罗蒂雅。伊波日吉木卷毛，身材高大而黝黑，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左耳戴了大铜环，颇有野性之美。瓦罗蒂雅有海水一般碧蓝的眼睛，稀疏的黄发散落下来，他比伊波日吉木高出一头，但是谁都能看出这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他们所在的城镇刚刚遭遇了一场战争，在残垣废墟面前人们忽略了鲜花盛开的夏季。

   伊波日吉木跳下水去。他在水下的时间叫人担心。许久后他上了岸，手里拿着一两只虾。瓦罗蒂雅全身关注地看着他的鱼钩，希望有奇迹出现。“如果爸爸在，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愉快地撒网了，但是父亲没有任何消息，他打敌人去了。这个黝黑的家伙动不动就潜到水下，把鱼赶走了。”想着想着瓦罗蒂雅的心中滋生一些忧伤，他啃了一口在海水里浸泡过的面包。

   伊波日吉木筋疲力尽地爬上岸。远处有军事轮船驶过。“如果爸爸在，我就和父亲扬帆远航，我可以快乐地看海豚跟着我们的船跃出水面……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面包，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会不会用他的面包换我的烤虾。”他想。

伊波日吉木再一次潜入了海底。这次瓦罗蒂雅已忍无可忍：“去别处下水吧，鱼都跑了。”他喊道。

“该滚的是你！这片海又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伊波日吉木理了理他的卷毛，用双手擦着脸说。

“臭小子你说啥？”瓦罗蒂雅握住拳走了过去。

“来啊，我可不怕你！”伊波日吉木不甘示弱。

两个孩子站在海边对视了几分钟又回复了此前的平静。“如果爸爸在…”伊波日吉木看着蔚蓝的海水。

“如果爸爸在…”瓦罗蒂雅看着远处的山。

一个红帆在海面上漂移着。瓦罗蒂雅捡起来，上面写着《M·T·72》。他之前听父亲讲过，知道这搜船是用来排水雷的，现在它或许中了敌人的水雷，沉入了海底。瓦罗蒂雅忧伤了起来，他想起了爸爸。远处有几个海豚在尽情地嬉戏。

“嗨，看，海豚！没看见它们已经好长时间了。”

“是啊，它们好像也躲着战火。”

 “我们去山上的教堂玩吧，附近的人说教父把黄金都藏在那里了。有了黄金我们可以买鸡腿、奶酪、还有果仁饼干……”

他们向教堂走去。战争过后其他建筑都成了废墟，只有教堂还完好。教堂的门被炸开了，里面也臭气熏天。两个孩子之前的冲动都被眼前的景象打败了。他们扫视了一下周围，从这种地方找到金银似乎很难。

“我们把地板撬开看看。”伊波日吉木仍不死心。原来那里嗨真有个地下室。两个孩子走了进去，然后发出尖叫跑了出去。片刻后他俩站在教堂外的小路上，受的惊吓还没有平息。

“那个胡须和头发都凌乱的死人好像是我爸爸。”瓦罗蒂雅虽这样说，但希望不是真的。

“躺在窗台下那人好像是我爸爸……”

孩子们哭了，哭声痛彻心扉。不久后他们又来到了海边。

“你吃面包吗？来吧，给你分一半，真不好意思，它硬了，也好像发霉了。”

“你也来尝尝我的烤海鲜吧，很新鲜。瓦罗蒂雅，你去弄些柴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