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的道歉有多感动
□刘海明
“2005年，我市有9项任务没有完成，我代表市人民政府，向全市人民和全体代表表示深深的歉意。”2月16日，安徽省巢湖市市长郑为文在该市第二届人大二次会议上作《政府工作报告》时的一番话，令在场的代表、委员和列席人员深受感动。（新华网2006年2月18日）
市政府的年度工作目标没能如期完成，在人大会议上，市长向列席会议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公开道歉，解释为何未能完成工作目标，包括承认一些干部的“作风不正、作风不实、工作不力”，是其中一个原因。这样的新闻，在前些年，难得见到。迄今为止，仍不普遍。正因为这个缘故，巢湖市长的道歉，才值得肯定。
令人不解的是，报道中说，在场的人听了市长道歉厚，“深受感动”。一个“深”字，真把我搞糊涂了。“深受感动”究竟是虽多深，是参加会议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以及其他列席的人员产生强烈共鸣，非常沉痛，个个落泪，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坦诚地说，没有全部完成年度工作目标，市长代表市政府公开道歉，是正常之举。相反，保持沉默，或遮遮掩掩这个短处，甚至为这个失职“保密”，才是不正常的。不过，道歉不能解决任何实质性问题。市长道一句歉，无法冲抵市政府未能完成的那些任务。在场的人为道歉感动，乃人之常情，但是，道歉归道歉，责任归责任，不能因为几句道歉的话，要么把责任撂到一旁，从此再不过问；要么就算“将功补过”，一笔勾销。人大会不是“人情会”，“公”、“私”还是应当分明。不管是人大代表，还是政协委员，你们不是代表你们自己参加会议，而是代表数百万巢湖人民在监督政府，当然更是在问责于政府。如果因为市长的道歉，便软化了自己的监督职责，忘记了选民的重托，只顾着去被感动，擦眼泪、鼓掌了，这样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过于菩萨心肠，选民们能放心吗，监督能落实到位吗？
道歉只是个仪式，没有这样的仪式不行，只有这样的仪式也不成。从巢湖市长的“道歉”中，没能品味出更多的追责的弦外之音，没有更多的愧对于全市人民的实质性内容，只有警告个别干部的话语。一句话，工作没完成，除了客观原因，就是下属的主观原因，惟独没有他这个一市之长的直接原因。当然，也就别指望市长主动表白自己该承担哪些责任，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了。如果下年还没完成，会不会照样一个道歉了事，不得而知。
道歉是自我批评，市长的道歉还具有自我监督的意味。不过，一个诚心诚意道歉的人，不会把道歉的场合只是选择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完全可以选择在电视上、报纸上、广播里，包括政府网站上，公开道歉。同时，提出具体的整改期限，鼓励群众监督。如果到期仍未完成，自己将担当什么样的责任。道歉的范围扩大了，措施明确了，道歉的感人程度增加不说，关键就不至于被舆论怀疑是在利用道歉作秀了。
市长的道歉感人与否，感人的程度如何，不是记者的一枝笔所能描述的，也不是人大代表们的个人感受所能代表的。用行动道歉，比啥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