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黄宏和范伟合演过一个当代“黄世仁”和“杨白劳”的小品,辛辣讽刺了时下一些恶意欠债者的嘴脸和债权人“黄世仁”们的无奈。多年来,由于黄世仁和杨白劳这两个艺术形象已经定型,以致这个小品上演之初,一度引发争议。现在,又到年关,特殊角色的“杨白劳”们同样面临着“黄世仁”们的逼债。奇怪的是,逼债的“黄世仁”们正承受着道德悖论的指责……
烟台一所高校本学期开学仅收上了八成学生的学费,而学校经走访发现,不少称家境贫寒的学生其实并不困难。无奈之下,这所大学本学期末制订了一项追欠政策,对恶意欠缴学费的学生,暂停其本学期末的考试权。(《中国青年报》2006年1月4日)
禁止欠学费的学生参加期末考试,烟台这家高校不该是第一个吃螃蟹者。不管是哪所高校采取这个办法,一经媒体披露,总有人替被剥夺考试权的学生鸣不平。诚然,在高校和欠费的大学生之间,后者是弱势群体,前者是强者。指责高校借考试(或者发放毕业证)的机会,和欠费学生过不去的声音,总能赢得一些网民的喝彩。在这个问题上,有人喜欢拿医院和高校比较。理由是,医院拒绝医治没钱住院的病危患者,要受到舆论的谴责,政府部门的批评。于是有人得出结论说,高校也是财政补贴的事业单位,不该逼着学生先交学费后考试。
如果这个推理站得住脚,不要说出台“欠费停考”政策的高校要承受道德谴责,恐怕今后全国的高校都面临着取消学费的危险。高校不是医院,欠费学生也不是生命垂危看不起病的患者,二者不具有现实可比性。医院承担着救死扶伤的道义责任,古今中外莫不如此。而学校呢,则没有这个道义方面的义务和责任。姑且不说如今大学生的学费是高还是低的问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人们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观念:学习知识是有偿的投资,国家实行义务教育,也只是负责初中以前的九年学习,之后的学习,就得自费了。所以,学生掏钱上大学,高校没有什么原罪需要请求哪个人饶恕的。何况政府为解决贫困生读书问题,安排了助学贷款,可以说,今天不存在哪个学生交不起学费而进不了大学读书的。
从烟台这家高校的情况看,欠费1700万元,通过“欠费停考”一项规定,很快收回1000万元的学费,至少说明欠费者不是真的没钱。这种现象,具有一定普遍性。为此,笔者曾通过电话请教我所在学校的主管老师,他们也认为,不少学生私自花光了家长给他们准备好的学费。我的一个刚刚退学的学生,就是沉迷于游戏,挥霍了父母的血汗钱,被父亲强行带走的。可见,学生族中的一些“杨白劳”,是真正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阔少。对这些人(请注意,高校制裁的是恶意欠费者)实行“欠费停考”,是教育其守信,而非高校这个“黄世仁”冷酷无情的表现。
欠费停考,不存在道德悖论,有的只是契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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