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款搭售化肥”后的权力变现病

曹　林

　　27日两条热点新闻都有关“捞钱”：甘肃定西市通渭县北城铺乡邮政所规定，村民要想从邮局取汇款，必须购买一袋化肥。记者调查发现，该邮政所强行搭售化肥、牙膏、洗衣粉的事情由来已久。另一条消息是，河南气象局将本该免费发布的预警短信交给公司垄断收费发布，这造成8月2日郑州遭遇大暴雨时许多人未接以预警信号。（8月27日《西部商报》、《中国青年报》）
　　看到这两条新闻，首先想到同事前段时间一篇评论的标题：权力变现正在成为一种流行病——她在文章中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将手中的权力通过某种形式变现为实在的利益，已成为当下社会的一种流行病。无论大小，但凡手中有一点权力，哪怕芝麻绿豆大点儿的权力，也一定要充分加以利用，想方设法地将权力变现，使其达到利益最大化。
　　寄钱时已经支付了相应费用，邮局应将钱兑给取款的人，按理说汇兑根本不算权力——可邮局就是能利用农村的封闭和农民的弱势，将那点儿农民对邮局的依赖发掘成一种莫大的权力，利用这种权力向取款的农民搭售化肥、牙膏、洗衣粉，这正是当下社会“权力变现病”的典型体现。同样，气象局利用本该免费的预警短信牟利也是如此，将公众对预警短信的依赖转化为权力，变现为利益。
　　有关“权力变现”的新闻随处可见，26日就有媒体报道，江苏盐城滨海县环境卫生管理所向该所新招进的39名一线清洁工人强行收取5000元或8000元的“上岗抵押金”，对不交或交不齐的工人，每月从工资中扣除200元，直到扣满为止——利用提供工作机会向工人收取“上岗费”，也是一种典型的权力变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只要有权卡住你，就会想方设法将权力最大化地变现，狠狠地宰你一笔。
　　这种“权力变现病”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像毛细血管一样密布于社会肌体中，路管局会想着拍卖人行道，120会想着用利用语音提示时间做广告，考试部门利用高考分数公布收取查询费……你在工作、生活中时时处处能感受这种权力变现，大到各个公共部门将公共利益部门化，中到小到小学老师收受家长礼物后让某个学生坐在前排，再细微到居委会看门的老大爷利用那小得不能再小的看门权力给你制造麻烦，甚至“连楼下的停车收费管理员，也凭着手里的那点小权力，不撕发票贪污停车费呢”。有权力的正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力，权力小的想方设法扩大权力，没有权力想尽办法创设权力——甘肃定西市通渭县那家邮政局，就是在无中生有地创设权力，并将这种权力变现。
　　正如有评论所言，这种弥漫于整个社会的权力变现病首先源于一种“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旦政府的权力变异行为成为榜样，单位组织也就不可避免地“上行下效”。银行、学校、医院、电信、石化等等拥有某类特权的单位组织，也都理直气壮地将权力转化为利益。大家毫无耻感，毫无不道德感，甚至竞相以有能力发掘权力、有能力将权力变现为荣。显然，甘肃通渭县那家邮政局敢规定“取款搭售化肥”，很可能受到了这种纵容和暗示。
　　“权力变现病”流行之下，你不得不在权力要挟下为任何一点哪怕非常小的依赖向别人付费，生活成本变得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