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子愚诗歌中品味出的美好
文/静水
接过子愚的书时,我是充满敬佩和惶恐的。敬佩于八零后的诗人已经写下了这么多充满对生活的思考的诗句,惶恐于我对诗歌的外行,唯恐我的浅薄陋见失礼于子愚的真诚。唯有认真地学习通读,去体会诗人的脉搏。子愚是专业的杂志编辑,我只是一个爱文学的门外女,对诗歌完全不懂,更没有理论知识,所以只看懂一点皮毛,却不吐不快。
《我不能轻易说出那些美好》这本书,书名柔柔地静卧在淡黄色的扉页上,有几许禅意,有几分静美,先使人口生津香。“我看见道旁的树/园中的花/那些蹒跚学步的孩子/都是美好的/我坐在城巴上/常常痴迷于这些景致/我不能开口/我不想让树叶落下/花瓣凋零/我默默注视/沉浸在一个人的幸福中/不能自拔/我不能轻易说出那些美好。”当时的子愚孤身在东莞打工,生活是动荡不宁的,然而他不曾失去对生活追求的信心,他的眼睛没有被灰暗拂尘,依然清澈的凝视现实,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株花园里的花,都在诗人的眼中焕发着蓬勃的朝气,热爱生活之情在胸膛中炙热。
作为有思想的青年,诗人也在困顿中痛苦,“他们都是真实的,我们是虚幻的/庄周梦蝶之后,这个世界开始虚无/追求混沌,自困于内心/一只青蛙坐井观天……”,对前途的忧虑,现实的忧虑,已经使诗人倍感压抑。他开始不自觉的想念家乡,“10月7日夜,给父亲打电话,通话13分35秒/最后,父亲说,你自己保重,没事挂电话吧”,一个电话里,所说的全是生活琐事,家里的中药材的价格,亮叔家的妹子出嫁了,琐碎朴实,却浸透出亲人间的牵挂,及对家乡的怀念。也许每一个游子的内心,都把故乡作为精神的依靠,灵魂的落脚点吧。这些近乎口语化的句子,本真的表达出了最质朴的诗意,人性最深层次的东西让人几乎落泪。看似平淡无奇的近乎啰嗦的句子,却揭示了人性的至真。
诗人在南方打工的经历,无疑成为了很多对生活的认识思考。“我在走,并不在路上/白色的墙壁/独自吐着烟圈,”行走而并不在路上,可见诗人还在苦苦追索,烟圈里隐着无数的深意,“如同一只蚂蚁/沿气味的痕迹前行/忘记回头”。不管求索的路怎么渺茫,都必须前行,现实的不乐观动摇不了信念的坚强。此路,不仅仅是生活的物质需要,也是对诗歌道路的寻觅追求。诗歌在中华文化长河里的流向,诗人自身的现状与未来,已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子愚是坚强的,承受着艰辛,于彷徨中并不回头。书中相当多的篇幅,描述了这几年来所经历的困顿,理想和现实的冲撞。“他悲伤,寻找阳光,而异乡下雨了/一把雨伞,仅仅遮盖他的头颅,并不高贵的/头颅……”在这里,雨成为了理想的阻碍,信念尽管燃烧着,却困难重重,不由诗人“不敢北望,家的方向,泪两行”。如果仅仅是对自身的”困”的感悟,便降低了诗人的高度。子愚不是这样的无为者。“我隐身在圆形光斑上,一把锋利的快刀/让我现出原形”,敢于跳跃在生活的乱麻中,刺痛自己。
全书收录了六首“现实书”,是对现实直接的触摸。“二十年一个轮回,我从黑夜返回白天、清醒的头脑,酸涩的眼/一个漫长的白天,被大太阳照射”,时差、时空的转换,隐喻着现实的残酷理想的光芒,诗人的语言很富张力,具体化的写法,浓缩的细节,表达了诗歌的特殊感受。
现在很多人说,不理解诗歌,包括我。一些诗歌晦涩,故弄玄虚,看完之后不知所云。也许是我自身水平太低。我不知道这是中国诗歌的悲哀,还是文学人士和所有爱好文学的人的悲哀。甚至是民族的悲哀。很多人都记得顾城那句呐喊,“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至今读来,依然带给人强烈的震撼。《诗。大序》中曰:“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不过于诗。”诗歌做为最激进最精炼的文学形式,淋漓地表达心灵之语思想之粹,引起读者共鸣,激荡出思想与现实与时代的碰撞的火花,方是诗歌成为大众人皆爱之的成功。子愚的这些诗,我以为,既是对自身困境的不屈,也是对诗歌现状的直视,他一直在跋涉着。
在书的后记中,木郎与子愚的对话中,令人捕捉到了诗人的思想脉搏,也使我补充了一些对诗歌认识的盲点,感谢子愚!子愚说:“除非诗人们集体对诗歌‘挥刀自宫’,否则诗歌不会死!”“乱世才能出英雄,眼下应该说是诗歌的乱世”,我用笔在这些话下画出重重的线,并且情不自禁地叹道:子愚,真诗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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