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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14 18: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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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原诗群”的再思考
文/张延文
2008年以来,河南诗歌界青年诗人,尤其是80一代的,联系日益紧密,并通过一系列的诗歌活动来使自身凝聚成为一个整体,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诗歌群落,在中国新诗界逐渐崭露头角。那么,命名显然是非常必要的。命名本身既是对于以往的总结,也是对于当下存在状态的认识,以及对于将来的展望。命名活动必须全面均衡地体现这三者。在一个非诗的时代,诗歌不再成为社会生活的重要环节,通常只在局部的小范围发生作用,因此,诗人包办诗歌活动的大部分内容,这也是必然的。当前的诗歌概念由当事人来自我命名的不在少数。“中原诗群”概念是由河南80后青年诗人西间率先提出,并在群体内部反复讨论过,得到了大多数人认可。这为概念本身的合理性提供了保证,但仍需要指出的是这个概念存在的问题:自我命名与自我阐释,肯定是存在着可质疑之处;对于正在发生的事物来命名,也有着主题先行之嫌,容易被表象蒙蔽,不能真正反映事物的全貌。
现在,我们来考察一下“中原诗群”的概念的蕴含。“中原诗群”这个概念需要进一步明确。按照余子愚的说法:“河南80后青年诗人西间率先提出‘中原诗群’概念,对活跃在中原诗歌论坛的河南80后青年诗人进行了一次总结和命名。”(《“中原诗群”的四大问题》,余子愚) 将一个诗学概念和一个诗歌论坛联系在一起,显然是很局限的。“中原”是个大概念,如果不了解情况的,听起来会把它和整个河南甚至以河南为中心的黄河中下游文明地带的诗人全部包含进去。80后这一代,河南的诗人很多,余子愚提供的一份“中原诗群”核心成员名单中,包括以下诗人:衣水、西屿、高野、李明、田春雨、李浩、史芳娜、丁东亚、西马、马东旭、周涛、余子愚、刘旭阳、西间、纳兰容若、北荒、言东、张艳庭、刘良伟、徐林、褚矗、林原、隆采、芒川、一居、荒原。这虽然也阵容强大,但尚不足以代表目前河南80后诗歌写作的整体。就我个人了解到的,如阎方博、吴静、马荣奎、心地荒凉、王东东等非常优秀的河南80后诗人都不在其中。本来一个诗歌群体不必要全部包含,但由于这个概念使用了河南80后诗人群体,并有“中原”这样的字眼,所以,在参与人员的组成上也存在疑问。用80后来概括“中原”也是一个问题。这些都需要想办法来弥补。
下面,我们从诗歌传播活动的层面上来进行考察。以群体的方式来展开诗歌传播活动,这显然是非常有必要的,对于诗人个体和群体以及整个诗歌写作都有着很好的推动作用。“中原诗群”的组成依托的互联网上的诗歌论坛,并制作发布网刊,这是新媒介条件下诗歌群体传播活动的典范。新媒介传播方便快捷,传播主体都具备着虚拟的身份,容易出现对于自我的虚假认知,甚至是分离与分裂。因此,需要很好把握个人与群体之间,诗歌写作与现实生活,诗歌传播活动与诗歌写作之间的关系。在一个虚拟的时空里,我们往往并不真正代表着个体的真实。当然,“中原诗群”正在努力推出纸质的民刊,加强现实的诗歌交流活动。比如,余子愚提出了建设和利用“中原诗群”、中原诗歌论坛、中原青年诗会、中原诗刊、中原诗社等五大“品牌资源”的想法就颇有见地。不过,也许这里都应该加上“青年”两个字。“中原青年诗群”、“中原青年诗刊”等等。但面临的问题是,这些80后马上就要让位给90一代而不再具备青年诗人的资格。必须明确是准备将“中原诗群”定位为目前参与其中的诗人们,还是准备要将其作为河南青年诗人的交流阵地一直保持下去?我更倾向于后者,这样的诗学概念更有连续性,也更有价值。
我们不妨来探讨一下“中原诗群”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诗歌写作当中,单个诗人聚集在一起形成各种各样的诗歌群体,诗歌群体既有自然形成的,也有设定的群体。设定的群体通常是为了研究的方便对具备了一定的共同特征的,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群体加以命名。“中原诗群”属于自然形成的,或者说主动集合的诗歌群体。诗歌群体传播的特性是积聚的功能。群体内部的人员组成比较松散,组织性不强。这区别于诗歌流派,诗歌流派有自我命名的,也有后来被命名的。诗歌流派内部的参与者需要非常鲜明的共同的美学特征。而且,诗歌流派往往需要一定的代表性的诗人涌现,并对诗歌写作起到了相当大的影响作用。诗歌群体未必如此。如何让“中原诗群”具备流派的特性,这是很关键的。首先,这个群体目前是很松散的,内部的参与者彼此的写作指向非常多元,为“中原诗群”的进一步发展设置了障碍。
就河南的诗歌写作来说,中原文化的地域特征是很明显的。无论老诗人,还是60、70、80这些不同年代的河南诗人,都深深打下了农耕文明的烙印,抒情传统一直在起着作用。纵观河南80后诗歌群体的写作,除了极个别的之外,大部分仍然是以抒情为主,而且不少作品的抒情相当纯粹。目前诗歌界流行的叙事性和口语化,在这里表现并不明显。而且,诗歌写作当中的个体化倾向,也相对偏弱;集体的立场,人文关怀等因素显然占据了上风。这是区别于整个中国诗歌写作的整体的。当然,也有个案的不同,比如心地荒凉、李明等人的写作,他们都属于“出走者”,分别在北京和上海生活过,深受异质文化成分的影响。王东东的写作则由于其学院派的身份,而具备知识分子写作的特性。阎方博的诗歌,属于个体化的、女性写作的个案。这些诗人中,很多尚在高校读书,青春期的特征尚未消逝,青春写作的特性相当清晰;和那些走出与回归的青年诗人的作品比较起来,有着鲜明的区别。除此之外,马荣奎等在外打工人员的写作,也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对于现实社会的关注和省察,以及对于民间文化的继承和发扬,在青年写作的群体当中弥足珍贵。
一个诗歌群体,逐步发展成熟,并成为影响深远的诗歌流派,对于整个新诗写作,甚至中原文化起到建设作用,都需要代表性诗人的涌现。好的诗人和好的作品将最终决定“中原诗群”在整个新诗界的地位,而非喧嚣的诗歌传播活动。对于河南的诗人来说,深厚的文化底蕴,既是财富也是负担,要看如何处理。我们需要戒骄戒躁,避免浮华,加强自身的修养,明确写作与生活的关系,个人与群体,群体与社会的关系,深入细致地观察生活,培养良好的美学趣味和历史观念。当然,就目前的“中原诗群”来说,其组成的人员,在整个中国新诗界的青年诗人群体里,是数一数二的。这些诗人虽然很年轻,不少人具备了一定的理论素养和自觉的文体意识。如果再加上那些尚未被纳入其中的河南80后诗人,可以肯定的是,在中国所有地域性的青年诗歌群体里,是首屈一指的。而且,当中不乏认真写作、并颇具潜力的青年诗人。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原诗群”将逐步发展壮大,展示璀璨的光彩。
张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