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钟点工刘阿姨一直在跟我抱怨菜价太高，最普通的上海青或者空心菜都要四五元一斤，这日子快没法过了。

    我对菜价不敏感，而且我讨厌吃青菜，每次买青菜的时候都要给自己一点理由，比如再不增加点维生素就会牙龈溃疡了，或者有可能拉不出屎，或者不利于控制体重，林林总总。但是菜价一上涨我就特别高兴，因为终于不用给自己找理由了，这个价格，我不如去买条鱼吃，要么多买几斤五花肉也行。我尝试把这个生活理念灌输给刘阿姨，让她多吃点荤菜，但是她和我说不到一块去，她说人怎么能不吃青菜呢？（人怎么就非得吃青菜呢？）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刘阿姨非得吃青菜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开销问题，即使是菜价高过肉价，她仍然会咬着牙去买上海青的。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相当神奇。

    很多人的生活之所以这样而不是那样，是他觉得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这样就会乱了套。至于为什么，他不会去细究。刘阿姨不是营养学家，说不出吃青菜的好处是什么，但是她相信人可以不吃荤，但绝不能不吃素。我当然不是一个坚定的反素食主义者，我只是觉得人既可以只吃荤，也可以只吃素，也可以荤素搭配，也可以吃荤为主少量搭配点素，也可以吃素为主少量搭配点荤。总之各有各的活法，实在没必要分出高低优劣。我还见过有的人，比如安大侠，在某个阶段突然变成个彻底的素食主义者，既不是信了佛也不是吸收了新鲜的营养理念，理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就是“舒服”。每次进了餐馆，他就盯着菜单最后一页那些标价不超过15元的食谱，两眼放出绿色的贼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瘦肉精给吓破了胆。那些日子请他吃饭真是一点压力没有。没想到一年后再见，他突然间又只对大鱼大肉感兴趣起来，红烧肉和各种STEAK重新回到了他的碗里，温暖的色彩成为了他肠胃里的主要基调。这时候他笑起来，你会看到一排猫科动物的牙齿，尖锐而呈锯片状，便于切割各种肉类的红白肌纤维，如果把丫的脸遮住只看这排牙齿，你会以为是剑齿虎来了。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充满变异与不可预知，过于规律性的食谱与过于一成不变的人生都让我感到厌倦。我见过有人捧着一瓶黄黄绿绿的蔬菜汁与果汁的混和物来上班，把那当成营养午餐，并且宣讲长期喝这种东西的好处。老实说这种性状特征如排泄物的饮料把我恶心坏了，一个人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长年如一日地把它灌进肚里，在我看，喝了它能让人活一百岁，我也绝对不会用来自虐。生活不应该由所谓的科学来指导，它应该是服从于内心的自然选择，就算拉不出屎也不是多大事，除非真让那泡屎给憋死了。即使是让屎憋死，在我看来也不是最糟糕的一种死法。

    又胡说八道了一把，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