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元美术馆这几天有一个叫“书桌上的存在”的展览,是位德国艺术家的作品,全部采自不同国家的学生课桌上的乱涂乱画,然后用拓印片的形式展出。这些拓片中也有少部分来自中国。我好奇,想看看今天的学生与我们当年的课桌涂鸦有什么不一同,结果去一看,很失望,过于抽象,基本全是线条的构成,视觉冲击力上远不如俺当年的作品。
印象中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就没用过全新的课桌椅,都是前辈学友们用的缺胳膊少腿的家伙,比之现在希望小学的孩子们用的也强不到哪去。但是桌面永远都会有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涂鸦之作。首先中界线是一定会有的,那时的女生都神圣不可侵犯,你的胳臂就是无意过了点界也要被骂一声“臭流氓”,比那个肿眼泡的静秋可纯情多了。其次会有一些面目可憎的老师头像,代数几何的公式,英语单词,以及毫无意义的同学名字,离开班级时的赠言,骂人的脏话……等等,反正对着那张课桌可以消遣半天,我那会不爱听课,感谢课桌能让我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开小差。我记得自己的保留节目是画一美国大兵,戴着头盔,端着机枪弯腰往前冲,特神气活现。每一张被我用过的课桌,都会留下这么一个帝国主义的符号,以当年的标准,这算是大制作了。
偶尔也有老师会欣赏一下我们的杰作。我就遇到过这么一位,教语文的,在我身后发了半天呆,突然指着那美国大兵问“你刻的?”停了一会,嘀咕道“挺不错嘛”,又接着念她的课文去了。
我们那时的作案工具,一般都是8分钱一把的削铅笔用的小刀,铁皮的,可以把刀折进去。那种刀并非版画专用,尤其是转弯时很不利落,但是反而能玩出一种拙劲儿,用今天的专业术语就是刀法特朴实。
通常课桌涂鸦总是要留点空间给后来者的,我从小就懂这个道理。经我用过的课桌,即使是黄金地段也总会空着那么一块,留给别人去发挥。我也见过那种层层叠叠的涂鸦,一点预留空间都没有,太缺德了。
传授一点经验,课桌是公共场所,不宜表现男女情欲,如果想画大波妹劈腿什么的,一般还是建议到厕所里去。我们虽然也在课桌上骂脏话,但是不暧昧,谁的桌面出现一个直撅撅的老二,通常比骂脏话的人显得下流1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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