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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烈:年年新年不一样
我真佩服“老祖宗”创造的汉字之妙:“旦”,象征着太阳从地平线喷薄而出。一年之中,太阳第一次升起,那便是新年伊始之时——“元旦”。
每当元旦到来之际,我总是取出两根长长的彩线,交叉拴在客厅的四角,拉成对角线。这彩线用来挂新年贺卡。来自天南地北的新年贺卡,红红绿绿,如同万国旗一般挂满客厅,使家里充满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有时候,两根彩线还不够,我不得不在客厅里再拉上几根彩线。
当2007年来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新年贺卡明显少了,挂起来显得稀稀拉拉。干脆,我把不多的贺卡插在客厅移门的方格里。每个方格里插上一张贺卡,看上去还算“丰满”。
就在我收到的“纸质贺卡”明显减少的同时,我的电脑收到的“电子贺卡”骤然增多。大约从12月15日开始,我的电子邮箱就陆陆续续收到五花八门的电子贺卡。
最通常的,是在电子邮件上标明,请到某某网站去“领取”电子贺卡。我用鼠标轻轻一点,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一张电子贺卡。
也有的电子贺卡,是朋友从网络上下载的,制作精良,风格各异。我的一位北京老同学,给我发来一张电子贺卡,一打开就发出悦耳的音乐,各种各样小动物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各式各样的彩灯闪耀着光芒。那支歌唱了一分多钟,不断变幻的喜庆场面也延续了一分多钟。杭州的一位编辑,发来的电子贺卡如同拉洋片,每张画面的衬底是一束鲜花,上面写着四个字的祝语,诸如“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福气多多,好运连连,蒸蒸日上,硕果累累……”上海的一位文友给我的电子贺卡,像演讲时的背景投影,彩色画面上是一句又一句名人格言,给人以思想的启迪。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也给数以百计的朋友发去电子贺卡。我不用网上现成的电子贺卡,而是自己动手制作。我选了几张自己在2006年最有代表性的数码照片,然后用ACDSee软件在照片上叠印彩色文字——中文或者英文祝贺新年的字句。被我选中的数码照片之一,是前几天在上海新建的火车南站拍摄的,那巨大的伞状透明屋顶倒映在镜子般的大理石地面上,是上海新貌最有代表性的画面,我在这张电子贺卡上配上英文或者繁体中文贺词,发给国外以及港澳台地区的朋友们;我选用在新疆那拉提草原红屋前的留影,配上中文祝词,发给国内的朋友们。我也用在香港讲座时的照片或者以今年出版的新著封面作衬底制成电子贺卡,发给文学界、出版界的文友们。
我也为妻子制作电子贺卡。我选择了她最满意的照片——阳光甫露时我在吐鲁番为她拍摄的一帧照片作为背景。
我的两个儿子、两位儿媳以及孙女收到我和妻的电子贺卡之后,都称赞我的“高科技”不错。于是,我又忙碌了一阵,用他们的照片制作许多电子贺卡,用E-mail发去。当他们收到之后,转发给各自的朋友们。
就在我忙于收发电子贺卡的时候,我的手机不时发出声响,一条条祝贺新年的短信息从空中飞来,形形色色的祝词如同另一种电子贺年卡片,给了我欢乐与温馨。
年年新年不一样。连我这个《小灵通漫游未来》的作者,也无法预测在未来的元旦之际,用什么新花样互祝新年。不过,有一点是可以预言的:我一定能够追赶时代的步伐,用最时尚的方式庆贺新年。
附记:
2006年12月27日傍晚,深圳朋友罗先生和北京朋友萧先生来访。聊到六时多,一起“打的”出去晚餐。回家时已经九时多。近十时,打开电脑,见到《新民晚报》副刊编辑裴小姐的一封急信:“你能否写一篇有关新年的稿,最好不要回忆过去往事。想马上要,行不行?请回复。”
这是“命题作文”。这类文章很容易写成“回忆过去往事”,由于编辑已经说“最好不要”这样,我开始考虑新的切入角度。就在我一下子找不到切入口的时候,见到客厅里那有点稀疏的新年贺卡,记得今天上午我还跟妻在说:“怎么今年的新年贺卡这么少!?”。我忽然从中得到了启示,便决定拿新年贺卡做文章!于是,坐在电脑前,一口气写完了《年年新年不一样》一文。
我校对修改毕,看了一下时钟,十一时二十分。我当即用E-mail发给了《新民晚报》,前后约一个多小时。这表明,我的“急就章”的功夫尚可。我年年参加高考作文写作,也都是在一个多小时之中完成“命题作文”。
写作迎接新年的文章,最忌讳的是空乏的议论,一定要找一个别出心裁的角度。《年年新年不一样》是一篇以小见大的文章,即从小小贺卡的变化来谈“年年新年不一样”。关键在于构思。我一找到了贺卡这样一个切入点,这篇“命题作文”也就迎刃而解、一气呵成了。
顺便提一笔,巧真巧,前一天——2006年12月26日,台湾南部恒春发生强烈地震,震断了好多根海底光缆。27日,上海、香港等地的网络受影响,上网很困难,163电子邮箱总是打不开,直到下午三时才偶然打开一次。到了夜里,才算稍微好一点。夜十时,我收到《新民晚报》编辑在下午五时二十五分发出的电邮。我写好文章之后,由于网络故障,发了几次,这才终于把稿子发出去。
这篇《年年新年不一样》发表于2007年元旦《新民晚报》,算是我在2007年开笔第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