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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画稿
(2006-08-12 22:59:49)| 分类： 散文 |
秋天的画稿
牶鹤郑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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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犙刈殴路向北拐，前方变得豁然开朗，原来一路走来的公路南侧的高楼和房屋被一道河湾所阻隔，河湾是一片很大的月牙型的沙滩，金黄色的沙滩边是耀如明镜的河床，河的北岸是刀刻般的山崖，粗砺，苍凉。山崖的西侧，在崖顶，塬台，山脚飘荡着一片片一道道果树林带的金色红色谈绿色的秋叶，那些最美的色彩掩映着在晨光下光影斑驳的农家院墙和房舍。
牐犠咴谇懊娴牧轿换家兴奋地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赶往农舍出落的地方，不一会身影就隐没在一片树林里。而我和绰号老K的油画家继续向前走着，走向远处高高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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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牴爬系奶阳曜立在东方天幕的半空，把烁丽的光浇泻在永恒的高山、长河和承载着无穷生命的土地上。
牐犖掖蟾疟环被的闹市和书房迷惑久了，忽然置身自然怀抱，立刻感到一种久违的震撼身心的感动流遍全身，有点不知所措，侧眼看老K，见他早已端坐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马扎上，背对着我，瘦硕的背影沉静而凝重，似乎正陷入一种畅想中，身影正好和长河旭日的景象叠映在一起，我走近他想搭几句话，却见他正聚精会神的望着远方，似张似合的眼帘飘逸着画家特有的睿智和敏感，丰腴的双唇在微微蠕动，似乎在默默自语，一头飘逸的长发撩拂在风中，几缕遮迷了眼睛也不为所动，是和自己的心还是和自然对话吗？我猜测着，觉得不便打扰他，就扭过身在崖上独自散步、思考。
牐犘媵В见他站起身开始忙碌准备画具。先将油画箱的铝合金三角支架抽放开，支在靠近崖边的一块平地上，打开盖，然后回过身拿起带来的油画框放在斜立起的箱盖上，又从原来坐着的地方拿起马扎放在油画箱前坐下来，将颜色顺着椭圆形调色板的边沿处一一挤放好，这才重新抬头，伸出右手冲着远方用手指比划着作了个方框状。他这是在取景。不久就见他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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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犖邑立一旁，壮阔的自然，逐渐明朗的画稿和醉若仙痴的画家神态尽收眼底，不由心中涌动出一种久绝的激情体验，却如灵与肉熔入太阳光芒般的彻骨颤栗。这种情形下，原本与画家寥寥不多的交谈再不能进行下去，便走到山崖边独独面对那苍茫飞红的景象，心中生出万般感慨：阳光、空气、流水和厚重的土地，孕育了人类生命的成长，又赐予它天然无限的欲望，延恒百万年，终而缔造了伟大文明的时代，创造出血肉相搏的历史；更有那永恒的宇宙，把结构的秩序、声音和色彩的韵律，存置于物质和生命的内部与表象，演绎出遵从者生悖逆者亡的不灭规律。物质元素的成分和排列的秩序，梳理开国家、民族的兴盛和衰亡的路途。这正是秩序的至美、韵律的至美。唯智慧者的心灵去感悟。他们用文字、色彩、音乐和舞蹈，倾诚尽情地模仿它赞颂它论证它遵守它，竭力向匆忙的人们展示或释解那最真最美的宇宙虹桥。
牐犝当沉醉在乱如云象的畅想中，画家的画已经完成，他探起身长舒一口气，然后退后两步与我并排站到了一起。我回过神来，和老K一齐度量着眼前的景致，飞彩流萤的画色和景色相映同辉：蓝天嗥亮、太阳悬空；山峦镀染着金色，河床泛荡着流光、金灿灿的土地上果林如海、红叶如霞……
牐犖液屠螷站在山崖的顶上，风的轻语摩挲着耳轮，只觉得飞渡的宇宙万象裹挟了我们，抛入那生命的、思想的茫茫人海，无力地顺遂着波浪，飘向无穷的时间之门，虽然灼目的白光蜇盲了视觉和思虑，但是我相信时间的轨迹依在、宇宙的真理依在。
牐犃礁鲈潞螅老K将那副画赠送给了我。我郑重地把它挂在了客厅最显目的位置。画是真实的，但愿我曾有过的一份思绪、一份感情也持久地真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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