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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到厦门(二)

(2006-02-17 20:28:17)
                        后五天
 
 

第六天,我和老妹到达绍兴,鲁迅故居位于市中心,从庭院的架式上看,曾经非常的富裕过,据鲁迅讲,他十几岁时家道中落,被迫游走于当铺与药铺之间,那滋味一定不太好受,绍兴这个小城现在有很多人完全以鲁迅为荣,我是说,到处是他的名字,或是他文章中提到的名字,真不知道鲁迅活着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善待他,不过,我想似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要是让鲁迅生前活痛快了,没准儿他就写不出那么愤世嫉俗的文章来了,还游了沈园,就是陆游在其中遇到唐婉的那个小公园,真是南方气派------像个迷宫,地方并不大,但走来走去也逛不完,我认为这种小园子十分适合男女相会,因为不管怎么转,不认识的两个人也有很多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

接下来一天,来到宁波,夜晚在一个排档吃完便宜而好吃的海鲜,开车兜风,无意中来到天一广场,把车停好,到里面走一走,发现真是漂亮,这是一个很大的建筑群,有水幕电影,还有各种卖场,有餐厅,甚至还有一家迪厅,它不是一条街,而是一个真正的广场,在这里,这广场叫人感到亲切自然,随处有叫人坐下休息的地方,我要说,这是我见过的国内最漂亮的商业广场了,从这里便可看出宁波人的细心周到、不事张扬却又把事办得尽善尽美,宁波是我此次江南游的一个惊喜,这里很适合写作,我想以后有机会还会来的。

江南游的第八天,路过最后一个城市,温州,但我们没有进去,而是继续赶路,古书中的江南诗情画意,让位于现代的舒适方便,繁华是依旧繁华,但又似乎少了点什么,实际上,我认为它少的是想象力,是那些文人墨客让江南具有想象力的,但文人墨客随着时代远去了,于是,对于江南,你越接近它,就越觉得它单调,也许,离开它以后,那想象才会再次爬上人的心头。

汽车进入福建省,地貌变了,这里是丘陵,山坡徐缓,路基本上是直的,天黑了,我们开进福鼎,一个小城,小城建在山上,到处乱乱的,摩拖车汽车与行人混在一处,在狭窄的小街上移动,我们住在山顶的一个饭店里,计划第九天直开到厦门,还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可惜的是,先是赶上高速路上堵车,后来听前面有一个桥坏了,于是改走国道,中间赶上一段爬坡,车很多,走走停停,我的车离合器片烧了,于是在一个县城边儿的修车铺修理,一修便修到晚上,于是只好把车开到福州过夜。

 

福州没有什么好说的,这里有的厦门都有,这里没有的厦门也有,一句话,它缺乏特色。

第十天,终于把车开到厦门。

 

    关于厦门,可说的最多。

88年我和老狼坐火车第一次来到厦门,也是两个北方人第一次见到南方,在火车上,窗外的景色为厦门做了一些小铺垫,从北到南,天气越来越潮,越来越热,农田中的农作物也由玉米地和老黄牛变成大片的稻田和黑色的水牛,由一望无际的单调的田野变成了有水塘与木船的丰富景致,到了厦门,我们看到海湾里的海,比湖水多了点波浪,又比真正的海少了点波浪,福建人长得矮,站姿也不太挺拔,说出的闽南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到处是一片白花花的太阳光,当然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厦门只是一个岛,我们以为鼓浪屿才是一个小岛,而且很浪漫,因为据说上面家家户户都有一架钢琴,热带植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有时,走到路边,会看到一些野生植物,就是在南方那么普通的小花小草,竟比北京养在盆中的花草还要漂亮,那时候我们拥有青春,南方的阳光让这青春浮想联翩,作为一些追求时髦的城市大学生,来的路上我们脑子里装一些诸如民主自由之类的抽象的政治口号,到了厦门一扫而空,这里有大海,随便走进去便可游泳,什么自由?妈的这就是自由!厦门水饺比北方的饺子要好吃,因为吃完饺子,碗里还有骨头汤可喝,我和老狼喝着当时在北京市面上还很少出现的雪碧,在棕榈树下打着台球,顿觉生活焕然一新,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想走了,因为厦门什么都好,简直就是天堂。

 

后来又到过很多南方城市,惟一让我觉得可跟厦门有一拼的便是珠海,但甚至连珠海也跟厦门没法比,因为我在珠海一个人也不认识,而在厦门,我有一个谈得来的画家朋友,后来,又认识了更多的厦门朋友,我相信,如果你天堂里没有一个朋友,只是在那里孤零零地走来走去,那么天堂也不是什么值得向往的地方,还不如地狱,即使在油锅里被炸着,上下起伏间,也有人可分享痛苦。

2000年,我再次来到厦门,毫无疑问,厦门是变了样,特别是厦大,盖了很多新房子,芙蓉湖也显得小多了,虽然看起来更精致了一些,但仍免不了拥挤与局促,厦大仍是厦门的一个旅游景点,几乎与鼓浪屿齐名,在国内,这样的大学很少,我是指,它又有山又有海,建筑也透着一股漂亮劲儿,到处有姿态优美的南方植物随风摇摆,有的树还很名贵,树龄很长, 站在树下,叫人觉得要是不拍张照片都可惜。

0511月,也就是现在,我在北京过完了秋天,又来到厦门,厦门的天气正好接上北京,阳光很耀眼,但风却是凉的,这是另一种秋天,南方的秋天,好像是永过不完的样子,丝毫没有北方的那种凋零情调,这次我在海边租了房子,梦想实现了,我是说,在我想看的时候,我便能够看到大海了,而潮声就终日在我耳边起伏,此时,对于厦门我已经非常熟悉了,鼓浪屿上的巨型榕树,街角通宵都闪着灯火的沙县小吃,那里的面线糊百吃不厌,还有龙岩小吃里的炖罐,还有走到门前就忍不住吃一碗的大同鸭肉粥------还有什么可说的,这里不是这一点好,那一点好,而是哪里都好,特别是它的海岸,这里的海很平静,海风很小,景色怡人,说是说不完的,只能自己去看,去感受-----如果能,就在厦门过冬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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