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穿暖

吃，你要吃饱
穿，你要穿暖

因为，肚子唧唧咕咕
不停是饿，象动物老想着吃
浑身发虚，四肢
无力是饿，想找个架子撑着头
因为，身体发抖皮肤起鸡皮疙瘩是冷
整个人伸不直倦缩得像狗是冷
还因为
饿到极点人会吃人（你别害怕，这是真的！）
冷到极点会去抢劫害人（这能理解，但这犯法！）

吃，你要吃饱
穿，你要穿暖

饥饿是可怕的
寒冷是可怕的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们的记忆很深
爸爸妈妈伯伯叔叔小姑幺姨们也有印象
只是我们不知道饥饿和寒冷
所以我们不喜欢听这字眼和话语
吃饱和穿暖其实就不该说也没什么可说
正饿着冻着的人
满脑瓜想的念的盼的就是它
天底下最亲最美最好最可爱的
莫过于吃饱穿暖
正饱着和暖着的人一般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
吃，你要吃饱
穿，你要穿暖
最亲最美最好最可爱的人
才不厌其烦地对你这样说

           2005年秋

    鸡    蛋

趁热把它吃了吧
最亲的人总是对你这样说

小小的鸡蛋
美丽的影子
从黄稻谷子的穗上掰下来
乡下的母亲
把我少年的生日
滋补得营养丰盛
今生今世老叫泪滴模仿鸡蛋
滚出睫毛的篱笆栅栏

鸡蛋包装得坚固
衔在失眠的口里敲破夜的壳子
记忆煎煮后
就是一只年轻的绣花荷包
舍不得张嘴说破
夜夜挂在梦的腰里
有一天染上娇脸的红晕
便是故乡的风俗

鸡蛋是包孕生命的村庄
我们的家宴才讲究团圆
它的液体如此恩爱分明
白色的河流黄色的土地
美丽得透明美丽得粘稠
幸福的女人在稻草堆里

孵出新的鸟鸣
鸡蛋珍藏的那一枚太阳
照亮所有的喜庆
青花大碗的咧嘴欢笑
庄稼人开出的花
那一种美丽唧唧地做声

趁热，能把它吃得下吗！

              1994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