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印象1、

 

■ 黄稻谷子
  

    原计划中秋节后就去海南，因“达维”台风，故推迟前往。国庆节呆在广州看了几天热闹。五日晚十点多在广州站乘K407次火车赴海口。这是一趟旅游车吧，挺豪华的，人也不多。正如列车广播里所说的，夕辞白云山，朝至海南岛。六日晨八时零三分，车已到达雷州半岛徐闻过海码头。
    朝阳透过车窗玻璃已是热的，琼州海峡解衣躺在200米外，淡蓝的肌肤放肆地引诱着我的目光，延向天际不知处。离水50米处有两米来高的石砌拦海长堤，蜿蜒东去。海边几乎没有其它建筑，但有一条汽车路，说明汽车也可以在这里过海。路边三五个旅行者，有的在坐地而睡，有的正在张望我们。没有看见火车或者公汽，整个海边显得单调而宁静。广播里播出了火车过海的通知，车内将停止发电，厕所也停止使用，播音员正在讲解救生衣穿着方法。之后，广播停了，灯熄了，空调停了。哐当的声响不时从脚下升起，一二十分钟里，火车正在分截。由于受车窗的限制，只能看到火车进了一个巨大的仓库式的建筑，我想这该是渡海轮船了。我们这几节车厢先进入，我一目了然的看到仓库里五六个工人，正在使用对讲机在指挥火车进入渡船。我估计渡船内舱有250米长，四条铁轨排开。可想而知，这列火车将被分解成四截，并列停在船上过海。几截火车在进进退退中，都排列好了，在这个过程中，船稳稳的，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和先前有什么不同，要是不朝窗外看的话，你是不会觉得已经到了船上。我们这几节车厢停在船的右侧，便可以看到车箱外的右船舷，以及船外的海。沙滩斜伸进海水，浅浅的水上有小船和不多的几处养殖网栏。遥远处全是水，风和日丽，海平静得像还在熟睡中未醒来。
    半小时过了，船开动了。记得在网上看到过，去年有常德男子在这船上掉下海去了，24小时后获救。我就想到船上去走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车门已开，车箱服务员守在门口，说是要解手的人可以凭票下去。我用车票换了一张服务员临时填写的“导向单”小票夏了车，在右舷附近观望。由于受到限制，下来的人也不多，有的确实到船上的厕所解手去了，有的在拍照，有的在看海。船舷的两端都有铁栅门锁着，不可以到处走动。我还是看见有一个人走上了上船顶的楼梯。船高高大大，激起的白浪卷起很高。要是不小心或者故意投海，也是可能发生的事。码头这时已退后到几千米外的远处去了，看不出整体模样。
    平静的海面上小小的波浪是永不停息的，呈现着海巨大的生命力。离码头的那几千米海水，呈现的是河水一样的淡泥黄色，随着船的开进，海的变深，水渐渐成为淡姜黄色水域。望海南方向看，前面还有大片大片的灰蓝色的水域。有趣的是灰蓝色的水域中，偶有一两片剂不规则的淡姜黄色水域，面积几十平方米大，在鼓息不停的海中，我无法判断它是在否漂移着还是船在前进，像，又不像。更远处是浓稠的灰蓝色，堆积在水际线上，犹如平原上的远峦，恍然使人误以为是遥远的海南岛上的长堤呢！其实不可能是呀，那只是目力所不能及处的海面上的雾霭。雾霭之上是灰白的天空。海面上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黑点，那是些小船或者浮标什么的。也有一两艘大船，在那遥远的深色雾霭中上面，反映着明亮的阳光，船台的正方形小块白色十分醒目。我觉得那船不是航行在水里，而是在水面上，贴切点讲，像是粘着水面飞动的房子。
    今天的琼州海峡很平静，我们也就平静地返回到了车厢。我看到每隔一段时间服务员也会下车催人们上车。55分钟后，船就到了海南岛。然后是火车一截一截地上岸，再连接起来。一二十分钟后，火车开动。好像只有五到十分钟，就到了海口火车站。
    十三日下午六点二十，我再次乘K408次火车返回广州，又过海。同车厢的一个河南人说，这渡船是大连港造的，一两个亿，我也不知道是否确实。后来又讲到航母呢。我尽可能的多看了码头。码头其实是有个船闸与渡船连接的。我想这连接处应该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从车上往下看路面，看连接处，除几个交错的接头外，也没什么可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后来到了徐闻上岸时，车厢倒来倒去的，我意外地看到船与码头的接头处正在我的车窗边。斜看过去，靠着船闸水泥柱石的船铁甲板，极像一个刻度尺，正在上下动呢，估计上下移动有两三寸吧。尽管我看到了船的沉浮，但我一直没有感觉到船或者火车的沉浮。
　　

                                         2005年10月13日于广州石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