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与胜之不武》
崔 松: 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生命之源》,我是崔松,那这位是男性研究作家蓝怀恩。蓝老师!我们今天谈的话题是伟哥和胜之不武。我觉得您这个名字满有趣的,蓝有些人有时候口误念成男,男性研究作家,蓝怀恩,男怀恩,是不是有很多男性对你感恩戴德,研究那么透彻。帮我们解决这么多问题。
蓝怀恩:哈哈!有此一说,而且朋友笑我说你谈男人不是叫做一针见血,而是针针见血,我说我没有那么“暴力”啊。这是因为我以前做过女性节目,但是很多问题自然地都会导向男人,其实谈女人的同时不论及男人是很奇怪的。
崔 松: 不可能讲一个女性情感、婚姻的问题是跟男人无关的。今天讲“伟哥”,您是台湾来的,那边叫威而刚这边的学名叫万艾可,那么俗称叫“伟哥”。因为“伟哥”是最传神的,我想“刚”好象太直了。
蓝怀恩:我觉得也蛮好的,但是站在我对男性关怀的角度来看,“伟哥”给男性更大的压力,男人不伟大就不行了,这本来就是很辛苦的事。有一本书在书店里都买的到,叫《那话儿》,作者叫大卫·福德谩,他就写了一句话:男人拥有阴茎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这一句话就说明了:男人在床上要去承担的责任,传统来讲成败是归男人的。如果我们今天用这个词“伟哥”去强化它的话,好象如果“不行”,就不伟大了,对男人来说岂不是很大的压力?是心理的压力,而不是生理的压力。
崔 松 :“伟哥”按道理是治疗ED的药,咱们不谈ED是心因的还是本身器质性的,当然现在很多人用它增加性能力。比如台湾非常有名的李宗盛一首歌里,他说某一次和日本女星吃饭,就想今天怎么没有带蓝色的小药丸,好像特别有种依赖的感觉。
蓝怀恩:这种依赖的感觉使男人变得患得患失,我想对男性绝对不利。
崔 松: 您是研究男性的女性作家,这是一个有趣的复合体,您,从女性的角度剖析男性。女性接受“伟哥”的程度,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蓝怀恩:大家一开始好奇,把它当作是一种情趣用品来看,有了一个新鲜感,就把重点都放在药丸上了。其实性生活对应的是两个活人,人跟人之间需要情感、情趣的交流,它不仅仅是通过媒介物去感受,我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所以有些女性就跟我反应说:她们其实不喜欢。因为太过依赖它的效果,就变成一种非常强调器官功能,而不是在情感上、情愫上的互相带动,无形中这方面就弱化了,事实上对女人来讲,不一定要达到最后的高潮结果,而是一个过程,是一种相知相惜的过程,这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崔 松: 现在从您的角度说是不是有一个错位,男性可能觉得我这样是对你好把你领入高潮,但女性可能有自己的感觉。其实是一种差异,本身性别的差异。
蓝怀恩:你问的这个问题非常好,这就是我们在谈这个话题的意义。男人跟女人的沟通,常常是在语言表达上或者是在情感的表达上,它是不太一样的,因为在男人的立场上就像你讲的,他也想取悦女人,虽然在传统上不允许男人直接地去表达,但是这种表达方式跟女人真正地去感受这个男人是不是爱她,是有差异的。我不赞成女人常常要求男人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口上,因为男人根本不习惯如此表达,但并不表示他不爱你,那女人如果一直以这个做为借口或理由的话,对两个人的情感品质会有影响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应该沟通,既然大家都有善意,那么这种善意一定是通过语言或身体表达,坦白说,这方面女人要辛苦一点、要比较技巧一点,而不是老是抱怨或责怪男人。
崔 松: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概念,如果一个女性她也想取悦男人,她为他买了“伟哥”,男性会怎么想?
蓝怀恩:好问题!我常常说女人的辛苦就象大家讲的伪高潮,就在于女人怎么样去拿捏那个度,让男人觉得又有尊严,彼此对最终效果又非常满意。
崔 松: 似乎隐含了女人服务男人的意思,包括男人为什么喜欢到外面买春。
蓝怀恩:对,服务,还有一个是新鲜。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性,比如婚姻里面的保鲜期、赏味期它大多确实是有期限的,尤其在性这档事里面特别明显,电影《手机》里面有句很经典的台词:20年共枕的审美疲劳。这都会在婚姻和性关系里面发生的。所以那两个人是不是有可爱的特质彼此相互吸引,很多东西就得回到上半身而不是下半身了。我们常说人最大的性器官其实是大脑。
崔 松: 您刚才说审美疲劳,我在想:为什么现在青少年出现怀孕或者是未婚妈妈,她们这时候不会出现疲劳,有种偷着的乐趣。但如果说是20年的话,天天变成一种任务的话,又另当别论。
蓝怀恩:所以这当中的一些变化或情趣,“伟哥”应该算是其中之一,当然我也觉得蛮好的,对器质性方面的性功能问题它有帮助,同时在他的心理上也会产生一定的作用,总比束手无策要好一点。但我们今天讲“伟哥”和胜之不武,则是说如果男人或女人都过度依赖它的时候,会不会影响到彼此的情感经营?因为好象太重视技术了,大家都忙着表演或者在追求那个效果,可是那个过程是什么?
崔 松: 性是男女沟通的一种方式,但如果是两种比较,“伟哥“和胜之不武,那么无性婚姻和用伟哥,哪个比较悲惨一点?
蓝怀恩:我觉得无性婚姻中,如果能用伟哥去激活应该是蛮好的。
崔 松: 有些人会坚持:我们感情好,可以不需要性,我们是无性婚姻。有些是用伟哥,他重术了,但是他情感少了。这两点对女性来说,承受力哪个比较更重要一些。
蓝怀恩:我倒是觉得:无性婚姻对女性来说如果是长期的,她肯定会出问题,但如果它是阶段性的,这段时间男人压力特别大,在这方面他就了无情趣,了无性趣,这时候女人必须体恤点,因为它有实质上的环境因素。
崔 松: 就当它是一个悠长的假期。
蓝怀恩:其实我说的胜之不武是指男人有否用心,如果最后变成一种惯性的时候,他的功能也丧失了,我看过这样的报道,滥用类似伟哥这种东西是有风险的。胜之不武用这个词,倒不是要伤害男人,好象你用这个就胜之不武了,如果是英雄有用武之地的话,又未尝不可。
因此这里面很难去比较,因为对每一个女性而言各有状态,她们和另外一半的情感互动又各有故事了,不能一概而论。
崔 松: 其实您用胜之不武,我觉得“胜”字就产生差异,成功了就是胜吗?
蓝怀恩:在男性文化里有个非常典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社会意识,所以男人的逻辑往往就变得很僵化:男人一定要胜利,才是英雄,才是男子汉。如果我败了,我不管是怎么败的都没有理由,反正就是被人家贬到底了,这些都给男人造成很大的压力。人事实上有很多灰色地带,不是截然二分的,如果用伟哥是为了非“胜”不可,那就不如用细腻的身体去感应彼此,女人还觉得会多些快感呢!
崔 松: 其实您提到器质性的问题,不管是心血管的还是糖尿病、高血压,它难道跟心因性无关吗?例如压力太大!
蓝怀恩:对!我参加过台湾一个男性泌尿科的研讨会,竟然有个小册子上说:现在男性的性功能障碍是器质性的原因比较多,当时我就提出来,譬如高血压、糖尿病以及其他跟心脏、血管有关的疾病,除了饮食问题之外,它相当一部分就是压力了,如何能排除心因性因素呢?我觉得男性科医生不太愿意面对这种问题,是因为他们看的都是器质性病人居多。
崔 松: 我以前看书知道“伟哥“出来之前有很多心因性疗法:性感集中法、人道训练法,但是后来有了”伟哥“之后更加方便了,不管怎么讲,”伟哥“的用法也有个讲究,您必须有幻想,你不能吃了就去散步,散步是没有用的。
蓝怀恩:没错,这幻想的部分才会产生的情愫,自然就不一样了,基本上这里面还有一些浪漫的东西,所以应该说,“伟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崔 松: 你说的还是精神因素较多,但要知道,市场上卖90元一粒,换句话说,和妻子做爱一次90元。
蓝怀恩:哈哈!成本太高,那干脆上宾馆算了。
崔 松: 台湾和大陆有一点不一样,我们这个是处方药,所以说“伟哥”在市场上它的占有量很少,但是那些非处方药、保健品,例如虎哥、豹哥就卖得非常好,其实很多人都需要,但就是不愿意上医院。
蓝怀恩:没错,其实还是一个观念的问题。
崔 松: 还有一个,就像你说的,最大的性器官可能是我们的大脑,压力大了以后可能就不管用了,但又不肯去医院,这有一个面子的问题。我们今天讲的是伟哥和胜之不武,用我们蓝老师的话来说,器质性的用伟哥也未尝不可,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忘记:不能太重术而不重情。男女之间的沟通、情可能是永久性的话题。
蓝怀恩:上半身还是比较重要。
崔 松: 而且是你重术的话,我不相信:你20年都可以永远保持一个非常好的状态。
蓝怀恩:这是个问题 。
崔 松: 好的,我们节目聊天部分就告一段落,观众朋友们,再见。
(注:崔松为节目主持人,另为便于轻省阅读,部分语句稍作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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