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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寂静的时候,让我们说说话。(11月19日,和水瓶妞在厂口银杏林)
【2011年12月2日。周五。阴转晴。一种声音。】
迎面。灯影里,一条又一条彩色围巾跃出夜的平面。十二月的昆明渐渐冷了。那条被女主人牵着的金毛大松狮,似乎也谨慎起来,走得不如平时那么懒散。
下班回家,路过街角那家熟悉的杂货店,蓝碎花的老板娘眯眼冲我笑笑,我眯眼回应。她的出现,意味着我回家的路已走了一半。剩下来的那段路,我还会遇见矮个子的茶馆女老板站在人行道边转呼啦圈;药铺门口留一撮山羊胡的老中医,要么在捶腿要么在看报纸。或许还会有别的,一辆插满鲜花的单车,一个专门给路人贴手机膜的小伙子……然后,手机响了。X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从南方到西南,轻轻掀起夜幕的一角。它干净,醇厚,尾音处拖一抹欢愉的回旋。
我轻易就被感染了。我一路咯咯笑,一身疲惫哗哗散落。这是我喜欢的声音,像雨过天晴的正午,阳光打在新绿的树叶上。我站在树旁,望着眼前的那条路,不知不觉整个人便和路一起伸进了云的怀里。
我们就那么简单。简单的甚至不用去想还有没有下一次。因为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没有惊扰惊喜,没有沉重的期盼,也不用担心陷入成年人的猜心游戏,我们之间是比大海还要开阔的零负荷,纯粹的我几乎可以透过声音,看清X身后的漫天晚霞像一本竖排版的老书,神情安谧。
【2011年12月1日。周四。阴冷。一种标本。】
徒步穿过昆明入冬以来最冷的黄昏,我把四枚枯黄的银杏叶递给水瓶妞。她扬起脸,粉嘟嘟笑成一个酒窝。这时,酒窝里该装进一小口酒吧,最好是包谷酒,52度以上的那种。你喜欢的。而我不用喝,闻一闻就五分醉了,剩下五分留着升温我们的情话。
这是寒夜取暖的最好方式。小巷深处,守着一间屋子,两把椅子,一壶茶,以及朴素的民谣,我们说话。比你身上穿的亮灰色鹅绒外套,比我身上穿的灰蓝色棉衣,都适合我们。我们说啊说,远方像一颗悬浮的种子,你说几句,它缓缓落地;我说几句,它挣出一瓣嫩芽。花何时会开呢?
渺茫如夜。春天的花事,冬天谈论为时过早。纵然四目流转,灯光就驻扎在我们的眸子上,我们依旧看不见自己眼里的微光。如同坊间盛传的笑话,你失恋了,你自己从不知晓。于是,我又想起风笛掠过山岗,一个女人北望,一个男人启航。万水千山算什么,双臂张开,群山铺路,距离成就翅膀飞翔。可现在,大山大河横亘在她面前,她想绕过去,甚至佯装视而不见,可它们在那里,日益茁壮。
进退都太难,心淤塞了,万物凋敝。她疑惧的不只是时间做了叛徒,更害怕用他的余温证实她的寒彻。某天,当她翻开那些像标本一样被夹在日历里的他们,体温尽失,颜色尽失,他们都冷得发脆了。不知她还能不能再拧出一点水分,像一滴新鲜的露水,掉进夜的耳朵,“噗”地一声嗡响。
【2011年11月27日。周日。晴。一种熟人。】
热闹的地方总有他的笑脸列队经过。从一杯酒到另一杯酒,从一点的阴谋到全部阴谋。如果把他的笑用一根绣花线串起来,缎面肚兜上怒放的那一朵大牡丹就是他了。他眼角分泌的所谓淳朴,不过是他索取全世界悲悯的一种手段。当他貌似谦卑地冲你笑啊笑,千万别以为你真的主宰了什么,他其实是把你当成缎面,借你的光闪耀自己的名字。
不信?伸手摸一把。你敢挡住他的野心,那根藏在花里的绣花针立刻会露出原形,扎你的手只是虚晃一枪,不锥心夺命他绝不会轻饶了你。
【2011年12月23日。周五。晴。一种情绪。】
情绪是个好东西。下酒,调情,写诗,哪怕只是做一碗汤,也离不开它四两拨千斤。日子没有情绪,加注一个省略号也显得多余。
11月23日。这一天应该成为一种情绪。
果然,J出现了。穿过去年冬天抚仙湖边的那场大雾。我们说点什么呢?我们贴着夜的耳朵,沉默也是不作为。
哼!……歪鼻斜眼,三言两语,J的情绪欲掀我的屋顶。像一个拼尽全力,只为战胜我的侵略者。好吧好吧,看在苍山洱海的份上,我低眉顺眼。
我也错了。J嬉皮赖脸。
嘿嘿,繁星点点,你瞧你瞧。马打对头,皮鞭空响。那就让这些日子成为一首诗。让今天成为你我之间的一种情绪。如你所说,酒中有真意。内心寂静的时候,让我们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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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深秋的云南,却想起记忆中久远的几句:
有什么值得大海去蓝
有什么值得大海汹涌
海水松开手指
只有遗忘,只有经过
有什么值得大海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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