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到玛瑙泉提水。多日不在这个泉提水了,今晚看到公用水桶,拴在石墩上,觉得好玩,就用它汲泉。垂柳倒垂,纹丝不动。闷热。提水回家,汗出如浆。
偶翻《曾国藩教子书》,觉得曾文正公,教子颇为耐心。我辈望尘莫及矣。他教子作文,真是手把手。比如咸丰九年五月初四日的信中说:“尔作时文,宜先讲辞藻,欲求辞藻富丽,不可不分类抄撮体面话头。”父亲在传授秘诀。然后,要论证自己的观点:“近世文人,如袁简斋、赵瓯北、吴榖人,皆有手抄辞藻小本,此众人所共知者。”袁简斋,即袁枚,一点著纸,便有风趣,其妙在神骨间。偶写墨梅,亦超群迈古,韵出天然。著小仓山房集、随园诗录。赵瓯北,即赵翼。吴榖人,不明其详。“阮文达公为学政时,搜出生童夹带,必自加细阅。如系亲手所钞,略有条理者,即予进学;如系请人所钞,概录陈文者,照例罪斥。阮公一代闳儒,则知文人不可无手钞夹带小本矣。”阮元,清代文宗。以一人之例而详叙。然后继续前追:“昌黎之记事提要,纂言勾玄,亦系分类手钞小册也。”一步到了唐朝。最后回到儿子:“尔去年乡试之文,太无辞藻,幾不能敷衍成篇,此时下手工夫,以分类手钞辞藻为第一义。”苦口婆心,由此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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