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的笤帚,用筷子喝汤

——观歌手吴莫愁

□　逄春阶

浙江卫视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吸引我的是那四位个性独特的导师(刘欢、那英、杨坤、庾澄庆),还有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选手们。但有位歌手我不喜欢,就是叫吴莫愁的女孩,那个东北姑娘。她一出来,一开口,我脑子里就迸出一个奇怪的句子:“咬人的笤帚”。

　　硬邦邦的笤帚还会咬人?怪异、诡异、荒诞。其实这是元散曲《长毛小狗》中的词:“丑如驴,小如猪,《山海经》检遍了无寻处。遍体浑身都是毛,我道你有似个成精物,咬人的笤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吴莫愁跟“咬人的笤帚”相联系。

　　吴莫愁在上周五晚的表演中,以一曲莫名其妙的《痒+天涯歌女》挑战四导师与观众的听觉。《天涯歌女》当然很熟悉,放在这里唱,就走味了。我支持那英的评价:“你这不是痒,是膈应(方言:腻味,讨厌)!”吴莫愁的嗓音,唤起的是人的生理刺激,而不是心灵上的共鸣。

　　然而,哈林(庾澄庆)以“破坏性的唱法”来形容他的爱徒,最终还是保送吴莫愁直接进入队内终极PK。这是导师的权利。我感觉他也在往怪圈里钻。他曾发微博暗挺莫愁:“刚出道时,大家说我是地下音乐,我困惑了!后来,我的音乐慢慢被接受,又开始羡慕别人的销售量大,传唱度高。最后,我终于知道这是宿命!注定要玩这些音乐才爽!所以我想通了,如果不能第一,就要唯一!这些年我一直照着直觉做音乐,在‘中国好声音’亦然!择我所爱!爱我所选!”

　　自己做音乐是一回事,当导师兼评委,是另回事,是换一种角色,如果角色不转换,很自我,那很可能走偏。如果再夹杂一些非音乐元素,则会走神,进而会看走眼。看上去是很自信,其实是很自恋。哈林高呼:“我们是邪派的!”的确他是有点儿邪了。

　　对歌手来说,面对强手如林的阵势,要吸引观众、评委,就要有个性,要来点儿陌生化,化熟为生,化生为熟,让人听着眼前一亮,但是如果一味求怪、求异、求刺激,就丢了根本。想盖住对手,与俗鲜谐,与众不同,完全可以,但前提必须是优美的,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

　　吴莫愁的嗓音,让我初感觉,如曾轶可的绵羊音,后感觉如散曲《长毛小狗》说的“遍体浑身都是毛”,感觉是在模仿lady　gaga,但又没有lady　gaga的无所顾忌,她没有完全放开,欲突破而缩首,毛茸茸的如幽灵,探头探脑。身披白纱在舞台上放歌的吴莫愁,配上阴森的布景,嗓音飘过来。给我的感觉如漆黑的夜晚,在一盏豆灯之下,独自读《聊斋》,风吹窗纸,老担心有妖气钻入。

　　我赞同网友“Eddieed”的点评:“盲选时候的她勉强还可以算是有个性,可自从PK赛开始后,她好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几乎每首歌都要怪模怪样地唱出来。额滴神啊,能不能拿个葫芦把她收了啊?”还有一个叫梁凡的音乐人,是这样说的:“吴莫愁灵魂乐的唱法去演绎中国风歌曲,就会给人用筷子喝汤的感觉,越努力去唱好越容易偏离正轨。虽然这样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也有很大的风险。”唱歌像用筷子喝汤?有创意,但哩哩啦啦,着汤不多也。

　　好坏哪能没有标准!“中国好声音”,应该是大多数人听来感觉好的声音,让人听了感到愉悦,心灵得到滋润才对。而不是让人听了汗毛直竖,“惊悚”、“鸡皮疙瘩掉一地”。有不良反应的声音,叫噪音,杂音。当然,有些小众化的音乐、类型化的音乐,有一个受众接受过程,受众耳朵有个需要打开的过程。但走小众化,不是走怪、走邪,而恰恰是走正的。

　　咬人的笤帚,用筷子喝汤,乃雷人之举。我也学个网友的表述:莫愁,巨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