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日下午读《小酒店》。 左拉的描述,太耐烦了:“多么好的时令!绮而维丝特别地小心洗熨白门路的主顾的衣服;她常常亲身把衣服送去,因为每星期五这一行可以经过马家代路,可以走进铁厂里:这是一个现成的借口!当她到了路口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快活了,在这空旷的地基和许多灰色的工厂之间,她觉得好像到乡村里娱乐去;煤炭染黑了的街道和屋顶上管子里喷出来的蒸汽竟像郊外树林里的青苔小道与夹道的绿荫一般地令她心旷神怡。她爱厂屋的浓烟弥漫了天涯,蒙马特的山顶堵住了天空,显出它那些灰色的房子和整齐的窗子。她在将到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跳过了那些积水渠,她很喜欢穿过那拆房工地里无人的角落。到了厂房里面,那熔炉放出光辉,哪怕是正午,光辉亦不稍减。铁锤的声音与她的心跳的声音相应。当她进去的时候,她满面通红,颈窝上的黄发轻飘,像一个赴约会的妇女一般。顾奢等候着她,胸臂都裸着,这几天来他把铁砧打得更响,好叫她远远地便听见砧声。他猜着是她,黄胡须的脸上露出微笑,默不作声地欢迎她。但是她不肯搅扰他的工作,她请他再拿起铁锤,因为当她看见他用肌肉突起的双臂挥舞铁锤的时候,她更爱他。她走到风箱旁边,轻轻地在爱弟纳的脸上拍了一下,然后她滞留一个钟头,静看捶打钉子。他们交谈的话并不多。然而那怕同在一间卧房里,把门关上了两重,也不过只能如此表示他们的爱情而已。“咸嘴”嘲笑的话并不妨碍他们。因为他们甚至于都听不见了。一刻钟之后,她的呼吸艰难些了;那热气和浓烟臭味令她有几分头昏。然而同时一阵一阵的铁锤却使她从脚到喉咙全身都受到震动。她不再希望什么了,这就是她的快乐。纵使顾奢把她搂在怀里也不会令她这样大大的感动。她挨近了他,为的是叫铁锤的风掠着她的脸,好使她自己仿佛也在接受他的锤打一样。当那些火星溅在她的娇嫩的手上的时候,她并不把她的手缩回来,倒反觉得痒得快活。他呢,他当然猜中了他所玩味的幸福;他把难做的工作都留在星期五,好叫他能用他的全付力量和一切的技巧博取她的欢心;他喘着气,颤动着腰,不惜付出他全部的气力,险些儿把铁砧打成两截,因为这样他恩那个使他快乐。经过一个春天,他们的爱情竟把铁厂闹得天翻地覆。在熔炉的烈火前,震撼的厂房,煤烟飞舞的艰苦劳动中,竟有这样寓有诗意的爱情。像红蜡般被打扁和揉软了的铁上仿佛印着他们坚强的情痕……
……
维而吉妮非常赞成绮而维丝把好酒好肉吃在肚子里,做妻子的,有了一个喝酒败家的丈夫,与其让他把家中的钱都拿去买烧酒,倒不如把肚子填一填还好些。钱财反正是要流出去的,给肉店李赚了去胜如给酒店里赚了去。绮而维丝变成贪吃的人了,也就自暴自弃;把这话当做原谅自己的理由。也罢!家里ygie钱也积不下,乃是古波的罪过。她又胖了许多,她的脚更显得跛了,因为她的腿充满了脂肪。越发显得短了。(我经常见一个吃的很胖的跛子,整天在吃这瓜子,游手好闲的要给妇女,的确如左拉所描述的,但我竟没观察出。)
(语言学家王了一的翻译,非常严谨。这是第190页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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