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俐·希拉克·张艺谋

                            逄春阶

     我的同事到上海电影节采访，归来后说很遗憾没访到巩俐，我也替同事遗憾。巩俐这样的大腕，确实不好采访。最近，我看到上海台主持人曹可凡对巩俐的专访，巩俐谈得很放松，其中话题牵扯到了希拉克和张艺谋，这很让我感兴趣。
    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在任时访问中国，曾说退休后要写个关于李白的剧本，并想邀请巩俐出演杨贵妃。希拉克如今退休了，不知剧本写出来没有？这次面对曹可凡的追问，巩俐明确表态：“一定出演。”巩俐的表态很痛快，没有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说，要看看剧本适合不适合我呀，要看看我的档期合适不合适呀，要看身体状况允许不允许呀，要看心情好不好呀，等等。就是四个字“一定出演”，这很好。这才是巩俐的风范。 不像有些大腕儿，又想演，还想拿个小架子，王顾左右而言他，故意作出神秘状，不真诚，不自信，不爽快，不大气，不自在。
    再说了，前总统希拉克写剧本，就是写得再差，也是总统写的，不是饭桶写的。人家希拉克艺术修养也不低，据说还是个中国通。“希拉克”这个巨大卖点、巨大看点，巩俐心中是有数的。巩俐当主演，只能抬高自己的身价，是得分而不是减分。我想倘若李白忽然活转来，听到巩俐的爽快回答，也会大为高兴的。酒酣耳热，再吟出这样的诗句：“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在访谈中谈到张艺谋，我发现巩俐显得有点儿暧昧，有点儿羞涩，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批评张艺谋是温柔劝诫式的，语重而心长。巩俐说：“我不会说假话……他后来的大片、打片（《英雄》、《十面埋伏》），很好看，演员也很好。但是，总觉得好像这两个故事可以放在一起，剪成一个电影，也不会有漏洞。因为大的色彩、人物什么的都像，布景颜色都蛮搭配，两个电影可以掺在一起。”《英雄》、《十面埋伏》这两部电影恰恰巩俐没有参与，这两部片子诞生于张、巩分手的时间段，张艺谋那时一门心思要着力打造章子怡，章子怡跟巩俐哪能在一个档次上。这么说吧，章子怡就是个衣裳架子，演什么角色，两眼无神，肢体生硬，没情感在里面。而巩俐则不然，她所演的角色，就是“这一个”，举手投足间，凸显出人物的魂魄。也怪了，张艺谋离开了巩俐，老走神。张艺谋又邀请巩俐演了《满城尽带黄金甲》，这部片子就比《英雄》、《十面埋伏》好一点，巩俐可能有收回张艺谋魂魄的功力吧。
    巩俐认为讲故事是张艺谋的优势，并建议他要回到讲故事的路子上来。这几年，张艺谋像中了魔一样，不好好地讲故事，老爱云里雾里地铺排场面。其实好莱坞的大导演们绝对都是讲故事的高手，而不仅仅是注重形式的风光片导演。我想，巩俐和风细雨的批评，绝对超过影评家们的炮轰，张艺谋可能不听批评家的话，可能不听他妈妈的话，但巩俐小姐的话是万万不敢不听的。因为张艺谋与巩俐相知相惜。正如巩俐说的：“他知道我的缺点在哪里，我的优势在哪里。一个好导演当然不会把演员的缺点都暴露出来，他会尽量把你的优势发挥出来，。我和他的合作，感到很踏实很安全。” 好的演员和好的导演一样是互相需要的。抛弃恩怨，一心向艺，这样的心态，才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心态。
    不知李白的哪一点吸引了希拉克？不知巩俐的哪一点征服了希拉克？我猜想应该是追求自由、不顾一切地冲破束缚的精神，应该是奔放的情意和开阔的胸襟，应该是对艺术的汪洋恣肆和浪漫，应该是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透彻理解。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浪漫国度的总统应该也是浪漫的，艺术的。我期待着“李白”的诞生，期待着巩俐的精彩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