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房地产报 》阿更
报道
美国股神巴菲特和中国的房地产商黄怒波一起排排坐,开写命题新诗:“钱多闹得慌”。全球第二富和诗人骆英害怕的是同一件事:用钱做了愚蠢的事。于是,他们都选择了成为“散财童子”
病床上,一个神情恍惚的6岁男孩,在白纸上可劲地写数字。“这,象征的是财富。”他认真地对护士说。“哦,孩子你烧得不轻。”护士摇摇头,给了孩子一个笑。
梦想终于成真。70年后,
“全球第二富”、“股神”称谓代替了当年对财富充满热望的小孩的名字——沃伦·巴菲特。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富翁——440亿美元的拥有者。在世界财富排行榜上,前面只有一个叫威廉·亨利·盖茨的人(昵称比尔·盖茨)。
除了“全球第二富”、“股神”两个雅号,古稀之年的巴菲特还有一个与中国“败家子”相媲美的绰号——“散财童子”。与“败家子”不同的,他散财是大把大把地把真金白银抛给慈善事业。具体数字是440亿美元的85%
,370个亿。
2006年,6月25日,巴菲特将捐款数字公之于众。几个呆板的数字顿时令全世界目瞪口呆。数秒钟后,随即成为纸媒上最跳跃的符号。这笔有史以来最大的个人慈善捐款,比盖茨基金会290亿美元的总额多80亿。就所捐数目而言,巴菲特老大,盖茨老二。
这等惊人之举,让散财老大讲来,却是相当漫不经心,而且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气别人:“这些钱储备起来让我很难过。”要知道,在绝大多数中国人买一片屋檐钱囊就被掏空的情况下,异常敏感和脆弱的神经最耐不得这等超强刺激。
钱多是愁
“花钱比挣钱更有难度。”看来,散财老大是打算“语不气人誓不休”了。毕竟“花钱容易,挣钱难”是大多数中国人认准的死理。谁不知道“屎难吃,钱难挣”。要不怎有了那个笑话“等俺有了钱吃早点时买两碗豆浆。一碗喝着,一碗看着。想放白糖,放白糖,想放红糖,放红糖”。无可否认,豆浆可比房子便宜多了,说笑话的作者,定是冰雪聪明的穷人,用小幽默道出了贫富分化的大背景,聊以自慰是假,安抚嫉妒心是真。好在,狂言者巴菲特是个老外,不至于被绝大多数“等咱有了钱”的人一口吐沫淹死。
这气人的话,美国太有钱的巴菲特说说也就算了,整个地球上也就他这么一位。何况美国离得远着呢,就当没听见。这近的可就有点躲不开了。
“现在终于富了,富得不知道花钱的概念,也不需要花钱,但它也带来了隐患、灾难。”瞧,眼皮底下还有一位“钱多成愁”的中国同胞。钱多了,“是压力、是麻烦、是祸端”。这是谁?瞅瞅,钱多把他烧的!
烧包的是黄怒波。房地产开发商人。也就是笔名为“骆英”的那个诗人。地产圈子还出诗人?算是稀罕。可他黄怒波就真真儿在那个圈子里文雅并野蛮地活着。说文雅,是他敢说自己合法经营;说野蛮,是他非常之不幸地在一个不太招人待见(特别是那些买不起房、嘴边挂着“等咱有钱”的人)的典型行业中,厚着面皮“与八面来风抗争”。
在常人眼里,诗人和商人是最难谈拢的两类人。商人需要理性思维、系统思维,讲的是逻辑和控制。而诗人需要形象思维,讲的是韵律、节奏和感情;商人是去判断事物,而诗人是去感知事物;商人看世界是具像的,而诗人看世界是抽象的。而黄却偏要左手挣钱,右手写诗。
自从钱多了以后,他的心就不安生了。“我也烦透了自己。好好的,钱迷心窍,就做了老板。活是活得富了,可一样不就是像个狼,你争我夺地与众人撕羊腿、抢猪蹄?一个写诗弄词的人落个如此处境,是社会的进化呢,抑或是变异?”
呵,诗人真是穷惯了,钱一多,心就要受惩罚。尽管他从没说“只管自己吃饱饭,不管别人天塌地陷”的造孽话,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对外铁血硬朗的黄老板,与纤弱多愁的骆英诗人对话,也还是占不了上风头。钱多、权重又有什么用?骆英不信服权势,也不爱金银珠宝,可就爱带着一股子不屑的劲头审视他。
于是,N个人担心黄会“精神分裂”掉,也不管坚信不会得抑郁症的他领不领情。虽说无法揣测N人的想法是善意的担心,还是别有居心。但自从黄怒波富裕了以后,就连他自己都说,“不知有多少人在诅咒你,想干掉你,想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我原来就这样想过人家(富人),可不成想,一不小心,就站到了富人堆里。推己及人,就该被别人诅咒了。”
这话也敢向外抖露?莫不是黄这西北汉子吞了扁担,要不,怎能这样憨直?有点心眼的人都知道,这种连自己老婆都最好别告诉的小心思,是自己讲给自己听的。这就是典型的仇富心理。
要说,过了打土豪、分田地、资本资产充公、大锅饭平均分配的年代,这富裕该是件贴金长脸的风光事。至少不必要谨言慎行地“夹着尾巴做人”招众口痛骂,时刻担心祸从口出,祸因财生。圈子里口无遮拦的“任大嘴”就是最好的样本。
看来,钱多虽不咬手,但钱多业务太闹心。让巴菲特和黄怒波闹心,倒不是这钱来得不够坦荡,而是他们一样担心“用这些钱做愚蠢的事情”。巴菲特是不用再担心了,他把钱捐得差不多了,下面就看黄怒波的了。
散钱是道
其实表面看,社会阶层的矛盾焦点是个“钱”字,实际上追根溯源,坏事是坏在中国迅速攀升出的基尼系数0.47上。这个反映出居民收入总体性差距的数据,远远超过国际警戒线。一个13亿多人口的大国,食不果腹的5000万人,买不起房子的9亿人,与1000个亿万富翁、300万个百万富翁要和谐地共生共存,谈何容易?
“目前这种现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改变的。”直肠子的黄怒波话讲得老实。既然改变不了,就身体力行地做些能做的吧。譬如,捐款。
“中坤都快捐两个亿(人民币)了。”黄说的这近两个亿,用于宗教、文化事业,11705万元;慈善及公益事业,3076万元;教育、卫生、体育事业,360万元;社团,1500万元,还有一些用于其他。
要说黄出手的两个亿,按现在什么都“全球化”的超广视角看,显然说不上阔气,跟370亿美元是差扯了!但“穿衣吃饭亮家当”,对于中国企业而言,两个亿可真不算穷气了。
“总不能现在把企业全捐了吧?还有员工要养,贷款要还,还有‘黑心’的钱要挣——毕竟要纳税啊,要养活管理我们的官员,要为中国经济学界理论的繁荣做贡献。”那倒也是,毕竟,黄没富到巴菲特的份儿上。即使是真富到那份儿上,慈善款也是救急救不了穷。国人的穷,穷在根上。这不是富人的能量问题,是穷人的数量问题。
这样说来,一个企业家说解决不了社会的财富问题是真,但说解决不了企业员工的财富问题那就是假的了。一个企业家,对企业员工负责,也就是对社会负责。黄虽说自己是黑心商人,不算企业家(他认为不是在完全公平的市场化经济体制下产生的企业家全不算数),但尽社会之责应该毫不含糊。
“企业是社会的最基层形式,社会不和谐主要体现为社会财富太不均,这首先反映在企业里。员工是企业财富的创造者,他们创造出的财富不应由董事会独享。2006年中坤公司治理的大头放在放权、散钱上,最先做的是解决员工财富问题。骨干股东化,凡是工作3年以上员工享受有分红权。不够3年的优秀员工,给分配权。
这,就是黄怒波说的应该尽的基本责任本分。除了员工的生计、财富问题,还涉及到员工的归属感。他认为一群没有归属感、没有组织感的员工在一起,很难产生企业内部和谐,连内部都不和谐,谈什么社会大和谐纯粹属于虚妄。党组织、团组织在大企业里都有,黄说除了这两个组织外,还要搞些个存心和自己利益对着干的,能给自己添麻烦的组织,比如妇女组织、工会组织——其实,他这自谑话早就有人说过了,只不过“光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罢了。
“我们现在已经成立了党组织、团组织。正着手成立妇女组织、工会组织,并在制定员工的激励计划。”从中坤集团相关部门内部员工透露的消息推测,黄并非玩虚拟,而是动真格。因为内部员工最后还补充说,“员工的激励计划,今年年底一定弄完,这是老板的意思。”
简直不相信,右手出“无助的等待像残荷\枯干得撑不起寒颤”这类优柔诗句的黄怒波,左手的做派是雷厉风行。“耗不起了,一年之内把这个(钱)问题解决掉!”黄的语气颇为紧迫。
放权,散钱,当“甩手掌柜子”。黄这样急迫,肯定还藏了一份私心。一个公众人物,只为自己衷爱的诗歌写作而潜心、而淡出,不算是私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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