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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路14号·石缝间的植物

暮春，04：21PM，摄氏19°

See：需要拾级而上的一排住家，可俯瞰断桥；历经年代的石头，露出铁的赭色；这些石缝，都被软化，驯服，很听话、很熨贴的样子；糙而厚的植物，有一些细小的藤蔓，顽抗而不羁

Think：想起湖对面断桥的亭子，想起亭子中晨唱的老人，想起越剧《打金枝》《碧玉簪》，想起立夏乌糯米饭中的豌豆

也算是故事：豌豆

豌豆的荚和叶都是青色的，开的是白花；豌豆开花的时候，桃树已开始结拇指般大小的桃；桃身上有绒毛，豌豆却一身光滑；其实，豌豆也有开紫花的，那叫紫花豌豆

豌豆，又称寒豆、淮豆和麦豆；除了花有二色之外，荚也有软、硬两种；摘豌豆的时节，太阳已经火辣辣了，可以将头皮晒得发烫，晒出头发本来的气息来；摘毕的豆子盛在竹篮里，挽着它，斜着身子走回家；家，是那种很深的屋子，非常通风，非常凉快；家里有井，有缸，也有荷和芋一类的植物，梅和桃一类的树

非常刻骨铭心的场景是，一位女子坐在这样的家里，整个五月都在剥豆子；她的身边是一张椅子、一只匾和一些豆壳；豆子放在碗里，剥完一碗再剥一碗，豆壳扔进匾里；除了她细长的手指外，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青豌豆剥出后的气息

这，可能已是豌豆能留给人的最好的记忆了，有点像梦中的场景，又有点像陈年的故事；那女子剥豌豆的时候，高高的门槛上栖着一只碗，碗里盛着鱼食；紧隔壁的房里有一张梳头桌、一张床，床上是淡蓝色的床单，深绿的被

    想起有关豆子的一则农谚：“五谷丰登，春豆秋金；天下太平，夜雨日晴；”农谚出自《田家五行》